他先是一愣,随后低着头低声说道:“晓芙,我也要走了。”
“你要走哪里去?”何晓芙急切地问道,她感觉自己突然像个被抛弃了的弃儿,她被他们抛在了无边无际的荒原。
“去上海,我以前联系的那个地方。”他说道。
“走吧!走吧!都走吧!”何晓芙的眼眶里已蓄满了泪水。
“别这样!晓芙,我的电话不变,你还可以联系我。”杨毅说道。
“你什么时侯走?”何晓芙问道。
“下个星期吧!”他答道。
“你放我那儿的像册什么时候还给你?”何晓芙问道,那是一本他大学时代的影集,他辞职去成都的时侯怕把像册搬丢了,就放在了她那里。
他小声说“下个星期吧!”
然后两个人都不吭声了,莫文蔚的又一曲伤心的情歌“我真的好想你”在耳畔萦绕,两个人的情绪都异常低落。过了好一会儿后他又看着她问道:“头发怎么剪得这么短?像个男孩子似的。”
她苦涩地笑笑,说道:“像男孩子好,免得再招蜂引蝶了。”
见他诧异,她又说道:“想一个人静下心来学习、思考、认真练习绘画。”
他却说道:“只怕会适得其反。”
她不吭声了,只一个劲儿地用匙子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晚上,他让她去他公寓里住一晚,他说他睡沙发,她睡床。何晓芙却拒绝了,她坚持住在厂招待所里,她想的是既然两个人都要分开了,又何必再纠缠不清,再与他一起住一晚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躺在招待所里那张硬邦邦的铁床上,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流泻在她身上,又浸了进去,渗透进她的每一根血管,无限的孤寂寒凉浸进了她的血液里面,她不自觉地就卷缩成了一团,她想起了上次来成都时她是多么幸福愉快,然而这样的幸福怎么就这样短暂,她的眼睛茫茫然地盯着窗帘的缝隙,茫茫然的空洞。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便乘车回了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