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面若寒霜,他从车里翻出了一盒烟,抽出了一根点上,猛吸了一口,呛得咳嗽了几声,又忙着摇开了车窗。夜风灌了进来,带走了车里的烟味,却把何晓芙的头发吹得更加逢乱。
一根烟快要抽完了时,李辉的情绪也惭惭地平静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她,语气平缓地说道:“晓芙,我从十五岁起便一直在学校住读,生活都是自己料理,对父母的依赖很少很少。我的父母也非常开明,他们从不会逼着我做任何我不喜欢的决定。选择大学,选择专业,选择在哪里工作,都是遵从我的选择。”,顿了顿,他又道:“包括现在,选择爱人,这也是我的意愿,与任何人无关。”
何晓芙理了理额前那一缕遮住了眼睛的头发,小声地说了一声:“李辉,对不起。”
她其实也很后悔,想到他对自己的用心良苦:他专程的接送,时时陪伴在左右。今夜他大可以不必急着回小镇,却为了她,开夜车赶回来,高速路上她都一直想睡又不敢睡,更何况他呢,他的紧张疲劳可想而知。自己对他不但没有半点感激和安慰,还由于敏感多疑,去用尖酸刻薄的语言刺激他。
李辉小心地避让了一辆迎面飞驰而过的卡车,然后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何晓芙又轻声说了一遍:“李辉,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李辉愣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冲她笑了笑,柔声道:“晓芙,我爱你。”
何晓芙不敢看他,忙低了头,不停地绞自己的手指。
李辉转过头去,认真地开车。
何晓芙此时万分的纠结,心里一会儿是杨毅,一会儿是他,她真想把自己一分为二,一半给杨毅,一半给他。她现在一会儿想和他们都断了,一会儿又不愿意舍弃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在内心深处她又十分地遣责自己,心在一遍一遍地接受道德铐问:这种同时爱上两个男人的行为是不是属于放荡,是不是很可耻。她找不到出路,接下来怎么办,她很茫然,很痛苦。
她真想有个人可以问问,人家是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
李辉将车停到她家对面的路边,下车将她送到家门口,想要吻她,何晓芙躲开了,逃也似的进了家门,听到他在门外叹息了一声。良久,她又倒转身去门口张望,看到他已经钻进了车里。
父母亲对于她这一次的晚归一点也不耽心,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说时间不早了,让她快洗漱睡觉。
床上,妹妹问道:“今天又是李辉送你去的吧!”
何晓芙胆怯地“嗯”了一声。
妹妹语气沉沉地道:“姐,杨毅过几天就快回来了吧!”
何晓芙没吭声。
妹妹道:“姐,你和李辉走得这么近,杨毅肯定会知道的。”
何晓芙道:“他都这么久没理我了,也许都不想要我了。”
妹妹道:“人家在国外,也许信息不通呢。”
何晓芙非常惆怅,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她说道:“快睡吧!”
很快便听到妹妹轻微的鼾声,她自己却展转反侧无法入睡,杨毅也许就在下个星期便回来了,该怎么办,她一点主意也没有。
日子就在这种纠结中过了一天又一天,单位的金相组分来了一位女孩,是她的高中同学,名叫谢燕,大专读了却没有拿到毕业证,分来这里当工人。
她这几天有空便跑过来与何晓芙闲聊,两人的关系比读高中时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