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什么概念,姚晓渔只记得历史书上是十分之一的城市人口都下乡,这可不是数目。对于这些脑海里的数字,她只有朦胧的轮廓,而身处在这里,她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布满泥土的地面,心里却沉甸甸的感觉到此间正站在十几年前的今。
过几,她从县里拿了报纸过来,报纸很快被众人翻阅了一个遍,村里人也慢慢意识到,大队很快就要来知青了,还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青。
镇上的消息来得慢,等到六月份的时候,一车车的绿皮车就把那些戴着红花的青年载到农村。
因为连牌坊门口都放着“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当一辈子农民”的标语。所以场面非常热烈,能去接知青也成了拖拉机队光荣的任务,这个任务姚晓渔是没有打算争取。结果过了两,高有粮找到她“现在人太多,你也去镇上拉人过来。周三就动身,上午我亲自跟你一起去接人。”
她吃了一惊:“咱们生产队也有吗?”
“不是生产队,是来大队的。”高有粮发愁的,不然这事情该着急的是指导员了。知青来了统一安排到大队知青点,不过他也不知道这么多人要怎么安排。姚晓渔就:“那行,我跟其他人安排一下农活的班次,不能乱了咱们其他工作。”
高有粮非常满意。
这两姚晓渔打算再去县里买点东西,元槐回来的时候,正是她准备出门的时候,现在他每周都回来。跟住校的中学生一样,姚晓渔也不知道这种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她感觉自己身上有种亲妈一般光环。
元槐最近身上慢慢显出一点长肉的迹象,比起之前纸片人一样风一吹就倒的瘦弱形象,这回看到倒是有种慢慢结实起来的感觉。不过还是显得瘦,他身上穿着姚晓渔做的那件墨蓝色衬衣。她看着就挺高心。接过他包里然后颠吝。“怎么这么沉?”
元槐把包拿回去,径直走到屋里,一进屋脱了鞋道:“这是你做的垫子?”他捏了捏,有点新奇。姚晓渔弯着腰撑在膝盖上,:“看不出来把,这是玉米叶,晒干了我编”她不厌其烦着自己如何把杆子做成这种田园风格的蒲团垫子,元槐也听得认真。他也有点手痒痒想做,两人一个人拿着杆子教,一个人认真学。
末了,元槐抬起头,对她:“姚老师,烦请你讲的细致些。”
他突然抬起头,姚晓渔见他仰头的时候眼睛还水润润的。看着就很好脾气似的,她就不想讲了。觉得刚才那一眼,心肝都慢了半拍,再看下去,她心脏受不了。
他没回回来都要带上树苗,这回带的更多,算是填补之前砍伐的那十几棵木头,她准备问:“那咱们什么时候请表叔来做家具?”元槐顿了顿,:“就这次我回来,我明去请表叔,过阵子就要秋收了。咱们做几顿饭招待表叔。让他忙完这边好回大队。”
秋收那是男女老少一起上,不分什么年纪都要去帮忙。再一点都要去捡麦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