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尺布,我要蓝色的。”
“布票。”售货员这副语气不知道吓退过多少人,不过此时的人大多习惯了他们的语气。
劳动布容易褪色,布料也硬邦邦的。不过深蓝色洗几次就能变成浅蓝色,看起来比其他颜色都好看,是女同志惯常做衣服的诀窍。不然咋整,全都是黑色的衣服也不好看啊。哪个正值妙龄的姑娘喜欢整穿黑色的。全白也没人穿,那是家里死人才穿的。
她见供销社院内墙壁都是红砖,左边油漆写着标语“安全防火。”右侧则写“人人有责。”
王经理特别得意的:“这屋顶刷了桐油,防水的,都是老房子了。”而门顶则是“听党指挥,保证供给。“大字,还挂了主席照片。看起来特别中正。
拖拉机上货物取下来。王经理让张给她在画布那里挑。姚晓渔看到这都是货架上面嫌少见到的稀罕款式,她就问:“有没有棉布?”她不咋稀罕的确良。那就是化纤布嘛。
王经理立刻:“有的有的。同志,咱这有的确良呢。”他觉得姚晓渔在这里客气呢,的确良是真正稀缺的商品。棉布却没有这么稀罕。他:“三毛钱一尺。”每年发的布票一人两尺四,她挑了一匹白底浅绿色细格子的棉布,还有一匹钴蓝色的棉布,一匹褐色暗花的棉布跟一个浅黄色花布:
“一样两尺。咱是乡下人,穿不了这么好的布,棉布就行啦。”
着,就递过去两块四。因为她现在也是领工资的。粮油关系在公社。所以她也才发了工资。手里钱还热乎着呢。
王经理看到她挑的布,倒是觉得这姑娘看着不显,手头还挺宽裕的,这衣服有些人一年都做不了一回,她一口气买了这么多,可见是真不缺钱。
主要是姚晓渔是开拖拉机来的,看着就叫人高看一眼。他把布给她包起来。姚晓渔这才开着车去了农机站,农技站也在郊外。跟牛棚不远。她去了农技站,然后问那里的人买零机油回去。这是队里让她来买的。姚晓渔开车回去的时候,色已经黑了。路上一路又搭了几个人上车。都塞了一毛钱给她。这个钱是给公社。她拿着个铁皮盒装了。然后慢悠悠的把车开回了公社。
姚晓渔刚回来呢,就看到路边有个人影。她走过去一看。是背后背着个像是令牌似的木牌,走进还听到一群人喊叫的声音,期间夹杂着有人哭剑等队伍走近。她眉毛挑起。看到文兴学跟刷了层油漆似的,脸色惨白,他头顶带着高帽。被簇拥要去会堂里挨批,他看到姚晓渔,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和怨愤。等人走了。姚晓渔才长吁一口气。
果然,回去还有王孟兰等着她。她道:“鱼啊,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