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胆子大,是看着那人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要我性命,他又不派人看着我,想来应该不是我限制我的自由的。
即使如此,我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动静大了。出了门,眼前便是一条大河,应该是江。之前听大哥说过,费城的百里之外有一条江,这条江经过这片大陆的五个城,郦城,费城,白城,焦黎,还有一个最远的叫什么来着?反正如果坐船,就可以经过这几座大城,是以这条江成了这片大陆的命脉所在,农田灌溉,运送货物,甚至是赶路游玩,都靠着这条江。估计我们此时就是在这条江上,现在就是不知道出没出费城。
我双手负载围栏上,看着江上面上稀稀散散的船只,他们都离我很远,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
江上风很大,吹了一会儿风,我便忍不住想打喷嚏,想着此刻的处境,喷嚏也打的不自在,捂住嘴小声解决了便准备进屋。
刚准备进屋,便听到前面有什么声音“咚”的一声,就像什么瓦罐什么的掉在木地板上,沉闷一声,什么东西?
我想去看看。蹑手蹑脚贴着船身,慢慢往前走,慢慢也听到了一些人声。
“爷,总算把这娘们儿逮着了,她娘的还想暗算我,要不是这些年跟着爷机敏了不少,还真得被这娘们儿得手!”一个粗犷的声音抱怨道。
“这种污秽东西你拿到爷面前,也不怕脏了你们爷的眼。”这清朗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个大夫,周也。
周也刚说完,便听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咕隆咕隆,竟是滚到了我面前,那东西上罩了一层黑布,只见它挺直滚动后,黑布的一角掀了开来,里面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头像是被人出其不意砍下,她的双眼还圆睁着,似乎在定定看着我。脸上的血污还是掩盖不了她生前的风韵,这不就是借我上茅房的的那个女人吗?!
我惊骇的叫出声,想起外面还有人,甚至还在说“周爷您别乱踢啊……”我连忙捂住嘴,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但还是愣着不知道笔上双眼,只傻傻的看着那女人的人头。
可是已经晚了,外面的人显然是听见了我方才的惊呼,那粗犷的声音大叫一声:“谁?!谁在那偷听!”
接着便是一阵衣袂在空中翻飞的声音,他来了!我刚想往回跑,人已经落在了我面前。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想到会是他。他一身暗纹锦绣白袍,腰间一条白玉带,一头墨发仅用一条白缎带系住,眉目如画,公子如玉,很难想象他与方才的事联系在一起。
他往日古井无波的脸上却是有一丝小心担忧,我还在惊吓之中,身子微微发抖,亦不知如何开口。
他两步上前将我搂在怀里,一脚迅速踢开那颗人头,人头便飞入了江里。
“吓着了?别怕。”他将我头埋在怀里,用一只手轻轻在我肩背上安抚,少有的温和嗓音。
我抓紧他胸前的衣襟,微微颤抖,半晌才抬头看着他:“是你吗?池季?”
池季低头看着我,脸上恢复了一点以前的淡漠,“是我。”
船头的人也听了动静过来了,很快我面前便站了五六个男人。
“这是……”那个粗犷汉子疑道,没人给他解答,他猛地一拍脑袋,叫道:“哎呀!瞧我莽撞汉子一个!竟叫姑娘见着这等场面,姑娘莫慌,咱们爷在呢!咱们都是好人!哈哈……”
他哈哈笑了两声,转头又对着周也道:“周爷,您看您乱踢,把姑娘脸都吓白了!”
“我怎么知道哪里有人?”周也不咸不淡辩解道,手里还转着那串佛珠一样的东西。
这个周也看着一副医者仁心的样子,手上还拿着佛珠,却是个这般冷酷的人。
池季又低下头看看我,我连忙从他怀里退出来。
“姑娘您别怕,那娘们儿就是您成亲那天劫持您的人,被咱们爷发现了,废了番功夫才把她抓着,那娘们儿诡计多端,索性一刀砍了!”粗犷男人道。
我不知道说什么,便什么也不说,眼睛也不知道往哪看。
周也用手肘捅了粗犷汉子一下,道:“庞莽,这事你们爷说就行,哪用你插话,行,咱们都散了吧!”说着,双手前后微微扇动两下,真像赶鸭子一样。
叫庞莽的汉子笑道:“对对对,咱们散了散了……”
很快便都退下去了,就留我和池季两个人。
“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他道。
“你,你这两天都在哪里?”其实我最想问的不是这个。
“在外面忙生意。”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女人带着你准备走水路,我的人刚好在码头,瞧见不对劲,就直接截了。”他淡淡叙述着。
“那,我和商凡的婚事……”
“他已经娶了你妹妹。”他截断我的话道。
“那边,没闹什么吧?”
“能怎么闹?礼都成了,已经是夫妻了。”他凉凉道,又低头看着我一身大红的喜服,皱眉道:“回去把衣服换了,给你准备了几套新的在柜子里。”
他语气有些生硬,我心里没有问出口的话,变成了一股憋闷,气道:“我爱穿什么穿什么,不要你管!”说完就转身准备回去,话虽那么说,还是把衣服换了的好,这身衣服太扎眼了。
谁料刚一转身,一只手臂便横过腰间,一提,瞬间天旋地转,我脑子发昏,半天没反应过来,脑子不晕了,在发现我正被他扛在肩上,小腹搁在他坚硬宽阔的肩上,头朝下,我一阵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