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郦城有个最大药材铺子,是林家的产业。此行大哥来查看各个铺子,郦城各家都是得了消息的。那铺子叫承德堂,现任掌柜叫李群。李群月前接了一笔大单子。一个张姓富商定了十车药材,定金就交了三千两白银,承诺若质量好,今后的货都在这提。原本定的交货日子就是这几天,大哥来查看铺子,李群就想当着大哥的面把这笔买卖结了,于是带大哥先去看了库房里的货,谁知,昨天查看是还好好的货,今早一看全部都受了潮!昨日下一场不大的雨,看库房的两个伙计也没将货搬到高处隔潮,现在是两个伙计也畏罪潜逃找不着人了。等着收货的张老板在朝华楼摆了一桌子的菜等着李群,眼看到了时间,也没什么补救办法,只能先去朝华楼向张老板说明缘由,看看能否宽限几日,将货补上,或者双倍退还定金。结果那张老板初时好说话,兄弟哥们儿的,货一出了问题,马上翻脸不认人,也不要什么宽限补货,直说自己也是替人做事,上头不好说话,时间到了,拿不出货,自己也要完蛋,气得不让大哥走,差点动手。
这事说来确实是我们不对,不过这张老板得理不饶人,怎么解决都不干,实在是恼火。
朝华楼有点不远,担心大哥出事,我们很快就到了,刚上楼梯,就听见一个带着怒火的粗狂嗓门儿,大哥温润的嗓音完全被掩盖。
张老板正对楼梯,见我们上来,嘲讽一笑,道:“我说你那仆人跑去干嘛了,原来是搬救兵了!这两人能干嘛?今天你就是变,也要把货给我变出来!否则,我受上边多少气,我踏马全加在你身上!”
商凡隐忍着怒气,走到大哥身边,冷道:“有货给货,没货赔钱,怎么,你还想动手?”
张老板瞪着眼,呲着牙,道:“劳资不差钱!劳资就想出气找个痛快!”
大哥气道:“你既不同意补货,又不同意赔偿,这就没法谈了。这里是郦城,不妨秉明城主,看城主如何决断!”
张老板正欲说话,外面进来一个小厮,附在张老板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张老板随即就道:“不管谁决断,都是你们理亏在先!现下我也不跟你们扯了,自行与我老板解释吧!”
那小厮躬身请道:“诸位请随我至三楼雅间,我家主子在上面摆了酒菜,宴请各位。”
此番就算是鸿门宴也不得不去了,这张老板死活不接受任何补救和赔偿,希望他这位主子爽快点,能说出个解决办法。
大哥却道:“此事与他二人无关,我一人去便可。”
“不行!你一个人去了还出的来吗?”商凡道。
“那可不行!他二人既然来了这里,怎能说与他们无关?再跑回去一个两个,一会儿又带四五个回来,你当我傻,让你们回去找帮手?!”张老板吼道。
“大哥,”我拉着大哥的袖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张老板能听个七八,“我们快些进去把事了结了吧!回去还得拜见城主,献给城主的东西马虎不得,你还得回去亲自检查检查。”
我故作乖巧懵懂的样子,大哥一见我这装怪的样子就立马反映了过来,笑道:“是该快些了结,以免耽误了大事。”
那张老板显然是听见了我们的对话,脸色微变道:“这事原就你们失信在前,在哪儿都没得理可讲!”
不与他争辩了,我们随着那小厮上了三楼的雅间。
二楼原本就极是豪华,三楼却是典雅暗奢,相比二楼的亮眼华丽之物一处堆,这里处处可见其巧妙用心。
转过台柱和一块极大的帐幔,我们见着了那位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