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换了一个人粗声粗气地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着实不少,你又何必装得莫测高深?大家都在说,刘三爷只因为武功太高,人缘太好,这才不得不金盆洗手。”
这几人一人一句,如连珠炮般吐了出来,向大年脸色听的是越来越黑。
小二脸色吓得煞白,道:“向爷,这帮家伙黄尿灌多了,胡说八道!小的这就……这就……”
大堂中已有好几个人齐声问道:“为甚么武功太高,人缘太好,便须退出武林,这岂不奇怪?”
那小二不待向大年吩咐,已矮身蹿进了大堂,过不得片刻,大堂中的声音也就平息了下去。显然是听说衡山派的正主儿到了,那几个背后说人的只怕酒也吓醒了,哪里还敢信口开河。
向大年摇了摇头,道:“让林少侠见笑了,这边请。”
林平之对其中缘由知之甚详,一半是他对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另一半是仪琳的三师姐对他大体提起过衡山派的事情。
一连数日下来,向大年也听得麻木了,无非是“恩师刘正风武功胜过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名声也胜过掌门”云云。大堂中那些江湖客黄酒下肚,哪里管得住嘴巴,恨不得心中只知道三分实情,恨不得吐出三十分来。
“怎么不说了?老子听得正在兴头上!”大堂中一人大叫道。
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小二已被人给扔了出来,方才那人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说话!”显然是小二劝他不要再说刘正风的事情了,惹起了他的怒火。
林平之身形一动,长剑连鞘在那小二背上一搭一引,轻轻巧巧将他接了下来。小二惊魂未定,瘫在一旁连道谢的力气都没有。
向大年吃惊地看向林平之,单单接下小二不难,他也能做得到,可是要做到这般举重若轻,就不好说了。
许是没有听见小二的惨叫声,扔出小二的那人也从大堂跳了出来,骂道:“谁敢搅了老子的兴头?”
向大年道:“尊驾高姓大名?这小二不通武艺,阁下何苦跟他置气?”
那人“嘿嘿”笑道:“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你是刘老三的弟子,叫什么向大年是不是?”
向大年心下一惊,道:“阁下到底是谁?”
那人道:“我姓杜!”双臂一张,就如一头雄鹰朝向大年扑了过来,“要怪就怪你拜错了师父。”
向大年出来迎客,又是在衡阳城中,哪里想到会有这般变故,长剑还未出鞘,那怪人居然已经攻到了身前,只得向后疾退。
见得向大年连退三步,那怪人又是一声怪笑,双手十指如钩,中宫直取,好像要将向大年开膛破肚一般。
林平之见得情势不对,也不发话,长剑连鞘刺出,直冲那怪人背心重穴“大椎”刺去。
大椎穴乃是督脉之上一处要穴,莫说是林平之一剑刺下,哪怕刚才那小二哥出手,也没人敢轻视。
那怪人眼见得就要得手,匆忙间也只得放弃杀死向大年,背后披风一旋一甩,竟有数十枚暗器从中飞出,同时射向林平之、向大年和店小二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