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为第二天早早醒来,处理好晨间的例行公事,便开始用冰箱里仅剩的一点食材准备早餐——如果今天还没机会购买新的材料,接下来几天他大概只能靠外卖解决问题。
习惯了用法术做出来的菜,如今能真正满足路有为的大概也只有顶级餐厅和某些藏匿于街头巷尾,物美价廉却很难发现的佳肴了。
路有为做完一盘简单的蘸醋饺子,配上一瓶产自莱博塔利亚的早餐葡萄汁,很快将这些通通消灭。随后,他便开始清理餐具和灶台,打算之后就去完成那尊订制雕塑剩下的部分。
如果蒂芙妮.阿什伯恩没有新的任务,或者这位先知暂时没有莅临自己所在的位置,现在他能做的大概也只能是一边赶工,一边等待她的到来了。
之后路有为绕着工作台忙碌了没多久,就听到一阵响亮的门铃声——为了让处于工作室机械噪音里的自己能发现访客到来,他刻意改造过那个门铃,把它和一旁的立体声音响接在了一起。
路有为停下工作,小跑到位于工作室一角的大门——对讲机的监控屏幕里,赫然是两个“老朋友”的身影。也因此,他并没有做过多的检查,干脆地拧动把手打开了房门。
“早上好啊,老路。”守在门口的两个人里,那位身材高挑,穿着松垮的蓝色开衫、白衬衣和短裤的红发女子抢先开了口。
“你们怎么……”
“我想你应该能猜到我们这个时候过来的原因,”另一位来访者——一个身着灰白色调的大衣套装,有着深邃的紫红色瞳孔、一头银发和一对不长不短的白色犄角的少年站在那里,推了推眼镜,才用疲惫的语气说道:“我和塞拉尔都有点担心——万一哪天你又和那个窃贼撞上,指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路有为本想说一句自己背后有一个古老存在保命,但一想到这句话说出去,他恐怕会当场去世,就还是擎着笑脸把跑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得了,我还没那么惨……老白、塞拉尔,你们还愣着干嘛?直接穿鞋进来就好,反正我这一地灰,也没必要脱鞋了。”
有着草莓一样的蓬松短发和一对红眼的塞拉尔经常会被普通人误认为是血族,而“老白”,也就是那位少年模样的银发妖兽姬思远,也同样属于常人难以分辨的类型。
塞拉尔.红月是个天使,也就是在濒死体验中得到“原初光辉”的启示,由死而复生的凡人蜕变而成的魔法生物。
至于姬思远,则是在白银历时代已经很难见到的纯血白泽后裔。这两位虽然从来没跟路有为提起过自己的岁数,但经过几年的相处,他也能看出来对方比自己一介短命的人类要年长得多得多。
“老路”只是一个亲切的叫法而已,用来指代离开调停协会以后就一直刮不干净胡子,因而很是显老的路有为。
姬思远将刚才一直抱着的临东甜点放置于工作室一处干净的角落,随后才和他的合伙人塞拉尔一起找了个没沾灰的沙发坐下。路有为则熟稔地从工作室角落的冰箱里取出了一瓶苏打水和一瓶北海啤酒,分别端给了沙发上的白泽和天使。
“其实你没必要弄得这么周到,”姬思远看了眼旁边翘起双腿,毫不客气地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喝起啤酒的红发天使,有些不好意思似地笑道:“我们只是给你带块儿点心,顺便说一些最近的发现而已,不会在这儿留太长时间。”
这会儿,姬思远终于换回了让路有为颇感亲切的陇央官话。塞拉尔作为一位受到过“原初光辉”启示的天使,在语言学习上也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天赋,因此,三位老友干脆同时说起了陇央语。
“是这样,老路。就拿我们俩的工作来说吧——作为神秘管理局的外围人员,我们最近为了应付那个恶魔会长的要求,必须得三天两头地跟正牌调停员一起巡逻,或者参与收集情报的活动。”
塞拉尔顿了顿,似乎在试着缓过啤酒的劲儿,末了说道:
“你后来跟阿登纳碰上那次‘车祸’以后,我们又顺藤摸瓜地翻了翻最近管理局的记录,以及马尔斯.豪赫那个半狼人的案底……这背后的情况实在有些古怪,我们俩都认为把事情提前告诉你比较好——接下来我们要说的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你明白吗?”
天使小姐一旁的姬思远已经打了个发光的响指,让周围连同手机信号在内的部分信息被彻底屏蔽了。
这件事大概还有第四个人会知道,但那位可不是路有为和眼前两个朋友能掌握的存在。想到这里,路有为又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毕竟人还是得吃饭的是不是?”
“当然。”姬思远苦笑一声,接上塞拉尔的话道:“管理局本来就一直在协助调停协会和工匠互助会,一起追踪归位学派在优尼森的行动。除了天天都在打仗的东威洛和本星殖民地上的偏远地带,还有四海地表少数难管的地区,归位学派这些法外组织根本没那个胆在优尼森这种地方张扬地活动。
“而好玩的是,如果我们没猜错,马尔斯.豪赫来到优尼森本来就是想跟自己肮脏的过去撇清关系。”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