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笙忽然想起妩无说起谢朗的神情,微微有些好奇。
“风清月朗之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说话间,李晨风通过暗道走了进来。
“殿下行事未免太过莽撞,事先也不告知老朽一声。”
赵月笙笑起来。
“若是此事能够预知,月笙一定提前告知李大人。”
李晨风摸着胡子也笑起来。
“你这孩子……”
“殿下如何知晓伤口会在右肋,提前做了准备?”
“我那二皇兄不得不反,这是我和大皇兄都心知肚明之事。”
赵月笙顿了顿,道:
“而月笙是个赌徒,大皇兄比月笙惜命。”
“二皇兄惯用右手,与常人相同,因此袖箭一定是放在左手,右手持扳机。”
“月笙扑过去时,方向是与二皇兄相反的,因此二皇兄左手袖箭一发必然会打中月笙右肋。”
“所以月笙在右肋垫了些棉絮,可是为了逼真还是得受些伤,因此不曾穿布甲。”
赵月笙说到这里,笑起来。
“那袖箭打人比我想象中还要疼些。”
李晨风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
“若是有一点偏差,打中了左肋,可是能要了你的命啊!”
赵月笙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眼中划过一丝波澜。
“月笙对于认定之事,从不更改。因为月笙不能错,也不会错。”
天牢。
赵奕宣坐在地上,身上的锁链很重,让他时不时就要换一下姿势,于是那锁链便叮当响起来。
他听得烦了,索性闭上眼。
这一生……生在皇家,生不由己,若是有来生……他宁愿投入平常百姓家。
思绪越放越远,他有些感慨。
苦了他那未曾娶进门的王妃……
想着想着,竟是不知不觉睡去了。
被人摇醒的时候,看见面前摆了一杯酒。
那人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孔,带着些许怜悯一般对他道:
“圣上赐给王爷一杯酒。”
赵奕宣微微笑起来。
临死之前,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你说……为何我要生在这深宫的牢笼之中?”
那人没有回答。
“王爷快些饮下吧。”
赵奕宣笑起来。
“本王厌了……无论你是谁派来的,都无所谓了。”
“本王在天牢之中暴毙而亡,想必比那处斩要体面一些吧。”
说着,赵奕宣便拿起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还是杯上好的梨花酿……可惜了。”
他不顾形象地躺在了地上,闭上眼。
他想着自己的一生,想起自己母妃那张清丽绝伦的脸,想起母妃对他的教诲。
母妃说,宣儿,你莫要争……争不过的,罢了吧。
罢了……罢了……
也算是,不枉走这一回……
赵奕宣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来世……若有来世……可否让我……”
最后的呢喃,淹没在了无尽的黑暗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