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赵彦卿不可置信地开口。
鹤蜚不敢抬头,低着头急急道:
“殿下……虎扑关破了!宣王麾下八万大军正一刻不停,向京城行军!”
赵彦卿几乎站不住,趔趄几步扶住了墙。
“这不可能!”
“虎扑关自古便是天险之口,赵奕宣麾下那八万大军是如何攻破的?”
鹤蜚的头低了又低。
“禀殿下,虎扑关并不是被攻破的。”
“什么意思?”赵彦卿眯起眼睛。
“殿下,虎扑关内……出了内贼。孙将军手下的一位统领是宣王殿下的内应,前几日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时机。”
“一日前他趁孙将军不备与城外里应外合,放下吊桥大开城门,待城内守军反应过来时……已有近千人进了城。”
赵彦卿眼中划过一丝阴鸷。
“不过千人而已,孙彻在干什么!”
鹤蜚动了动唇,还是开口道:
“孙将军在知晓此事后……保持了观望,未曾与大军交战。”
赵彦卿脸色很难看,狠狠一拍案几。
“好个孙彻……好,好极了!”
赵彦卿怒极反笑。
“保持观望……他打得一手好牌!好算计啊。”
“他可是觉得赵奕宣能胜过本殿?”
赵彦卿脸色阴晴不定。
另一边。
宣王府。
赵奕宣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案几,那双狭长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赵彦卿太过得意……以至于忽视了最基本的东西。孙彻虽为将军,但也不可能顾得上方方面面。战局有时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便能扭转。
赵彦卿有十足的把握孙彻不会倒戈,可他不曾料到的是孙彻也会观望。毕竟此时胜负未明,既然已经让麾下前锋进了关,便已是失职。倒不如索性向自己示好赌一把。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是他区区一个太子?
就怕赵彦卿此时反应过来,集结御林军和宫中禁军来与自己硬碰硬。
赵奕宣皱了皱眉。
他这样大张旗鼓地将府中的兵力昭显出来,只不过是为了震慑罢了。实际上他府中的私兵远不足以与御林军和禁军对抗,若是赵彦卿想到了这点,他便难逃一劫。
八万大军整体行军速度有限,倒不如分成若干队,先让前锋骑兵速速赶来,以解他燃眉之急。
想到这里,他拿了纸笔,急急地写了一封短信,让信鸽送往了大军所在之处。
乐笙殿。
赵月笙泰然自若地自己与自己对弈。
两位皇兄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到他这小小乐笙殿?
他极为愉悦地勾起唇角。
过了虎扑关,再行一段路便是躅突关。
他那二皇兄为了自保,定是会让大军分队,前锋先行,那么不知他的大皇兄能否抓住这个机会呢……
赵月笙纤细莹润的手指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整个棋局忽然就变了风向。
谢家。
妩无跪坐在茶盏前,准备沏茶。
先是沐雾瓯杯。先洗盖瓯,再洗茶杯,保持瓯杯有一定的温度,右手拿起茶斗把茶叶装入,左手拿起茶匙把茶叶放入瓯杯。
提起水壶,对准瓯杯,先低后高冲入,使茶叶随着水流旋转而充分舒展。左手提起瓯盖,轻轻地在瓯面上绕一圈把浮在瓯面上的泡沫刮起,然后右手提起水壶把瓯盖冲净,这叫“春风拂面”。
然后把茶水依次巡回均匀地斟入各茶杯里,斟茶时低行。斟茶斟到最后瓯底最浓部分,均匀地一点一点滴到各茶杯里,达到浓淡均匀,香醇一致。
最后便是品茗时间了。
妩无出神地看着白瓷茶盏中碧色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