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笙笑了笑。
“太子殿下也是个瑕疵必报的狠角色……上回说到底是乐平郡主……赵氏屡屡坏了他的事,赵奕宣不过是从中推波助澜罢了,他怎的也要下此狠手?”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老不死的命不久矣,他急了。”
李晨风沉默不语。
“看来我这三皇子当的还算有些用处,前些日子放出去的圣上因乐平郡主一事私下起草了废黜太子的诏书这一消息,想必是切切实实传到了大皇兄耳中了吧。”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赵彦卿他好狠的心哈哈哈哈哈……”
赵月笙笑起来。
“我那二皇兄除了受些父皇的偏爱得了那一块封地和私兵之外,脑筋可是转不过我这大皇兄。”
李晨风叹了口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赵月笙的脸色忽然变了。
“同根生?李大人看看我这一身的伤,倒是说说哪一位皇兄把我当作同根生?”
赵月笙猛地拉起袖子,上面一块一块的青红交错,极为骇人。
李晨风沉默了。
赵月笙怪笑起来。
“生在这吃人的宫中,哪还有半点手足之情可言?”
“李大人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吗?”
赵月笙说得刺耳,李晨风却只是叹气。
“月笙知道李大人不过是看在月笙生母的份上才对月笙诸多照拂。”
赵月笙还想说什么,忽然看见了李晨风的目光。
有些痛心,又有些无奈。
他下半句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李晨风这些年是真的为他好……他又何必逼得自己众叛亲离……
赵月笙叹了口气,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最近似乎北狄使者进了京?”
李晨风点了点头。
“月笙听宫中禁军议论,北狄使者这次乘了马车前来。可宫女却说面圣的北狄人是牵着马进宫的。”
李晨风想了想,道:
“宫中禁军与城门口禁军轮换,所说的应是城门口之事,进宫前下了马车也合乎常理。”
“可月笙却觉得有些不合情理……”
“北狄一向民风剽悍,何况是北狄使者……马车的赶路速度远不如骑马,既然不远万里乘了马车前来,怎会放着马车不坐?”
“就算是为了显示对父皇的尊敬,那也不该牵着马才对。他既然乘了马车,又到哪里再寻一匹马来牵?必定是坐在他人的马上或是空手而行。”
“殿下的意思是?”
李晨风皱起眉。
“可见此次面圣的使者,与马车中并不是同一人。”
“马车中来的,另有其人。”
李晨风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这是何等敏锐的洞察力……
赵月笙似乎感觉到了李晨风的惧意,笑起来。
“月笙在宫中看人脸色看得多了,这才养成了这事事分析的习惯。”
李晨风也勉强笑起来。
“殿下以为此人是谁?”
赵月笙笑着道:
“乘马车而来,必然是不方便骑马,那么八成是女子。”
“而身份比使者还要尊贵的,便多半只有北狄可汗的独女了。”
“一直听闻可汗独女桀骜不驯,娇蛮任性,此次在宫中并没有她的消息,那么多半是偷跑出去了吧。”
赵月笙忽然惑人地笑起来。
“想必月笙的两位皇兄都忽视了这位公主呢……”
“要是公主在京城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