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愣了愣。
半响,他低下头。
“这事并不能怪阿妩……若不是我一时激动一意孤行……还连累了阿妩。”
他抬头微微一笑,
“这件事,是我强求的报应罢。”
妩无看着谢欢,忽然眼眶就红了。
谢欢温柔地伸手拭了拭妩无的眼眶。
“阿妩莫哭……”
谢欢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才让原来那样一个性子跳脱的公子哥变成如今这样?
另一边。
王易之坐在马车中,表情微微有些凝重。
这次的水患损失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太子已经准许他开仓放粮,剩下的事就是以太子的名义稳定民心,然后再想办法安顿难民。
最后才是重建房屋,疏通河道之事。
几日舟车劳顿,王易之总算是看见了岭南一个小城的影子。
然而与他想象中的岭南并不一样。
城里一片荒芜,家家户户紧闭房门。
见不到任何一个难民。
王易之嘱咐下人敲了一户人家的门。
并没有回应。
王易之心生疑虑,他便让小厮自报家门。
“京城太子先使王易之求见!”
门开了。
露出一只眼睛,警惕地看着外边。看见王易之的马车,这才连忙打开门跪下。
“免礼。”
“这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人急急地对王易之道:
“大人,恕草民失礼,赶紧进来吧!”
王易之疑惑丛生,但还是下了马车,走进了院子。
王易之一行人刚进了院子,那人便急急地关了门。
“你要做什么!”小厮喝道。
“大人恕罪啊!这城中已不能待了,大人快些返京吧!”
王易之皱了皱眉。
“我既来了,便没有回去的道理。你且先起来,岭南本是水患,城中怎会如此?”
那人苦着脸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儿前些日子是在闹水患,可不知怎的,那些个难民一个个都得了疫病,他们去哪这疫病便是跟到哪。县令大人下了令,把那些难民都给……唉……本以为结束了,可一日前县令大人不知怎的也染上了疫病。”
“都说是报应呢……如今这城里也到处是患了疫病的人……我们白日里都不敢开门,生怕那些因为患了疫病被赶出门来的人上门来……”
“城里病死的病死,饿死的饿死……”
那人说着,竟流下泪来。
“我那可怜的小女儿……前几日也得了疫病去了……”
“如今已是人间地狱了!”
王易之心中大骇。
“这样严重的事为何不上报?”
那人吓的一抖。
“请大人恕罪啊……草民不知……请大人恕罪……”
他边说边磕头。
王易之叹了口气,让小厮把他扶起来。
“如今你们县令身在何处?”
“回大人……草民不知……倒是县衙就在那边。”
“带路。”
王易之意识到,这回的水患……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平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