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何对付敌方大队骑兵,孙传庭依然需要慎重考虑。
当天策军往西北奔腾而去,后方的吴三桂部紧随而去,路上十几个清兵斥候的尸体令吴三桂部惊愕不已。
“死了十三个清兵斥候。”副将何进忠抱着一套由战兵剥下来的清兵斥候轻甲,看其胸口染血的破洞,啧啧兴叹:“清兵斥候从不过于接近,想必距离也挺远的,却被一枪毙命,好家伙。”
坐于马身的吴三桂仔细瞧了两眼,若有所思道:“突击小分队定然开火了,那玩意射程很远。”
想起打枪被拒,他心中发堵,冷起脸道:“那神棍定然也开火了,凭他那磕人的长相,定然取不到战果。”
哼,一个罪人头,怎会讨妇人喜欢?
吴三桂摸了摸脑后飘逸的长发,习惯的力量让他自感形象良好,比神棍威武俊逸。
何进忠岂知吴三桂的心思歪到了申甫那,将破甲扔给下属,纵马与吴三桂前行,奇怪的琢磨:“建奴斥候皆是十几人为一小队,看那样子一队斥候死得七七了,为何逃不掉?”
无论明军清军,斥候皆是行动如风的精锐,被大队骑兵歼灭的战例少之又少,苗头不对掉马就逃走了。
“你没见到那鸟铳,不,那怪枪的射程,两三百步即可打死建奴斥候。”吴三桂神色复杂,仿佛看到一支新兴的力量悄然崛起,关宁铁骑未免显得寒碜了。
不过天策军的数量让他燃起一丝豪情,大明主力尽在宁锦,国之依仗,仍可凭此晋升。
“两三百步纵然造成杀伤,也不至于全歼建奴斥候啊,属下估计双方距离很近。建奴斥候皆是精锐壮士,冲进一百步之内放箭,天策军总该有所伤亡。”何进忠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扎营之后,你去天策军那边打探一下。”吴三桂目光悠悠的瞧着奔行如虎的天策军,纵然行军之中扔秩序井然,队伍齐整有序。
反观所部,散乱无序。
肃然起敬的同时,吴三桂想到建奴骑兵冲锋时也不齐整,顿时释然。
两股骑兵一前一后相隔十来里,往西北山麓前行,天空的阴云更浓密了,北风呼号,眼看有下雪的征兆。
直到夜幕降下,距离锦州仅三十余里。
天策军扎下一座座简易营帐,众兵烧水之后,就着大饼啃吃,何进忠过来询问斥候战的经过,尤其是天策军的伤亡,孙传庭也没隐瞒,只说未伤一人。
何进忠回去营帐禀报吴三桂,叹口气道:“天策军如此威武,我部向来无此战例啊,是孙督夸大其词了?”
“孙督向来耿直爽快,不至于。”吴三桂摸着一块干肉啃咬,长长叹了口气:“我部若能毙敌几十上百的,就不虚此行了。至于断多尔衮的粮道,妄想罢了。”
虽然没抱多大希望,天策军的战果仍让吴三桂心中惊愕不已,那一杆杆长枪更是让他羡慕得吃肉不香。
“若孙督决心与建奴死战,我部怎么办?”何进忠提出了最担忧的疑问:“他不会拐弯抹角,是与那卢象升一般的愚忠之人,我们总不能陪葬吧?”
吴三桂双手用力,将干肉块捏成了碎渣,恶狠狠道:“孙督不畏死,难道吴某便是畏死之徒?”
“总兵不可,即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京城家人着想,该为这两千精锐着想。”何进忠劝道:“若骑兵全部葬送,我部只剩下步卒,必将遭到其他各部的轻视,所获粮饷也会短缺。”
闻言,吴三桂烦躁不安的皱起眉头,一把砸掉手中的肉渣。
奇袭多尔衮粮道是当下唯一可行的解围战术,建功立业正在此刻。
然而,若遭遇大败,后果不堪设想,前途尽丧是显而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