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此时已然知道了李梦阳跪于太庙外大哭的事,也意识到此问题的严重性。
首辅马文升也因此知道了李梦阳弹劾自己二十四条罪状的事,他现在也立即找到了朱厚照:“陛下,请停臣职,这是臣的辞官疏。”
按照规矩,官员被弹劾是要主动停止上辞官疏以自辩的,而马文升从来都是规矩的恪守者,自然不愿意打破,尽管他心底也不想辞官,更不想让自己付诸了无数心血的吏治改革不能由自己去完成,但他还是得遵守这个规矩。
“不准!”
朱厚照想也没想就把马文升递来的奏疏丢了回去,并长呼了一口气:“这些人还真是不畏生死,想来这考成法真的抓到了他们的痛处,也罢,无非再添一人命耳,比起让大明灭亡,上千万百姓被涂炭,这又算得上什么,刘瑾!”
朱厚照刚喊了刘瑾一声,马文升便意识到朱厚照只怕又要杀人,他到底是文官,对自己同一阶层的人还是有些不忍,也不想加大矛盾,便劝道:
“陛下且慢!李梦阳并非对陛下不满,也非谋逆,不过是对考成法不满,对臣有微辞耳,臣请陛下给李梦阳一个机会,让臣去劝劝他,如果李梦阳能幡然醒悟,还望陛下饶其死罪,以避免因改革再添人命!”
“朕已经给过他机会,且让刘瑾派人警告过他一次”,朱厚照说着又道:“马文升啊马文升,你知不知道李梦阳把你骂成了什么人,你还在为他求情,你是真的无愤怒之心还是真的大公无私?”
“陛下,臣只是觉得若能不以人命为代价改革新政便不杀人,毕竟大家皆是大明之臣,皆是陛下之臣”,马文升说着就干脆跪了下来:“陛下!臣冒死请求陛下让臣去劝他一次!”
“也罢,朕再给他一次机会”,朱厚照说道。
“臣谢陛下!”马文升说着就转身出了紫禁城,往太庙而去。
待马文升走后,朱厚照不由得暗叹道:“马文升太过妇人之仁了!”
马文升来到李梦阳这里,而此时李梦阳依旧大声涕泪横流道:“先帝啊!马钧州乱朝纲,结阉党,其罪甚于刘健之辈呀!”
“李梦阳,你这是何必,老夫即便惹你可恨,但也从未弑君,为人者,怎能口出狂悖之言!”
马文升犹如一老者般痛心疾首地劝说起来,还拍了拍李梦阳肩膀一下。
李梦阳没想到首辅马文升还亲自来了,还亲自来劝说自己,心里更加称意,心想看来自己这么一闹果然是有效果的,他马文升果然怂了!真的怂了!哈哈!只要马文升怂了,那离皇帝怂也不远了,新的考成法也就无法实施下去了,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再得个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