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给你至高无尚的王权,看你在欲与义之间的取舍。”
“这……”
“怎么,你不敢?”离姬面色突变,厉声喝道:“那你还敢跟本座谈什么自由!”
“我赌。”
一道人影斜斜地投入漠雪宫的门槛,短暂的静止后,一双冰蓝色锦靴抬起跨进漠雪宫,冰凉的脚步缓缓走向车寒。
“王。”泽诺在车寒的身后拱手而立。
“你来了。”车寒收回辽远的思绪,掀开眼帘,回过身来:“泽诺,我不会看错你。”
“什么?”
“对你父亲的事,我,只能这么做。”
“王……要说什么。”
“即使你父亲因我王室而死,我依然从未怀疑过你对我族的忠诚。”
“泽诺……明、白王的为难。”
“那就好。”车寒看着泽诺始终垂而不抬的眉眼,转口道:“三年之内,我会把王位交给索尔,我想把索尔托付给你。”
泽诺一愣,怔怔地答:“可是,殿下他想要的根本……”
“泽诺,这是我唯一能为蒂莲蒂娜做的,也是索尔的宿命,他别无选择。”
“这……”泽诺有些犹豫,稍待片刻,抱拳向车寒承诺道:”泽诺定当竭尽全力。”
车寒满意地笑了笑,从袖中取出半块令符递给泽诺,道:“泽诺,这是零晶帝国的兵符,我已将其一分为二,那一半留给索尔,这一半给你。我已秘密下令,只有这两块令符同时出现,方能调动零晶的军队。”
“王,这……”泽诺完全愣住,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不敢接符:“王,难道不怕泽诺造反?”
车寒露出意料之中的微笑,道:“泽诺,就算全天下都背叛了索尔,你也会和他站在一起。”
“王……”泽诺又稍稍犹豫了一下,跪下,双手托在头顶,非常坚定地说道:“臣,领命。”
车寒把令符交给泽诺,道:“从今天开始,你是真正的驰偃将军。”
泽诺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有一团绵软的东西堵在胸口,膨胀……百感交集,百味杂陈,良久,泽诺将拳重重地抱起,坚毅而认真地回答车寒:“臣泽诺,定不负王上重托。”这是承诺,泽诺的承诺,一份抵押灵魂,交付生命的庄严承诺,一旦许下,将与天地俱存。
车寒用力的拍了拍泽诺的肩,这一刻,什么都不必再说。泽诺将令符收好,退了下去。
车寒望着泽诺一步步离开,沉重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无限绵长。
泽诺,其实我们一样,我们都是可以不依托他人,独立生存的勇士,纵使某一天只剩下自己,我们也可以昂首挺胸地走下去,哪怕前方的路遍地尸骨,你我也将毫畏惧。这就是我,这就是你。
幻雪宫的某个角落里,雷特娅和希约一前一后地站着。意莱正呆呆地站在庭院里,朝幻雪宫的大门张望,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衣衫,希望,然后失望。
雷特娅瞥了意莱一眼,开口道:“这就是那个令索尔失常的女子?”
“是。”希约望着意莱,而痴恋而专注的神情令回头的雷特娅发出讥谩的冷笑,希约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
“怎么?触景生情?”雷特娅意味深长地噎了希约一句,希约目光晃了晃,装作没有听见,不予理会。雷特娅继续道:“和母妃我当年的风情比起来,如何?”
希约“噌”地回转过头,看见雷特娅红艳艳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有些怒了,他把雷特娅的话堵了回去:“母妃当然的风情,儿臣又怎会知晓。”语罢,甩袖而去雷特娅望着填补在希约位置上的透明空气,无力地闭上眼。
雪仪殿上,车寒突然下令将泽诺调为索尔的近身侍卫,索尔一怔,抬头诧异地望着高坐于王座之上的车寒,车寒面色无澜,继续说着调配事宜。
走出雪仪殿,希约,索尔两个人爽声说着什么,泽诺跟在索尔身后,冷面如霜,静默却气势逼仄。维蒂卡娜从相反的方向迎面走来,至希约和索尔面前,她朝希约和索尔微微福身道:“殿下。”
希约道:“公主以后不必如此拘谨。”
泽诺自索尔身侧拱手:“公主。”
维蒂卡娜抬眼见是泽诺,有些不快,俏眉竖起:“是你?”
“正是末将。”
“怎么,你不去巡逻倒借口在殿下们身边躲清闲,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配不配与殿下们闲谈。”维蒂卡娜瞟了泽诺一眼,开口讥讽道。
泽诺没有与维蒂卡娜计较,闭口不答,希约笑道:“公主让我零晶的第一将军亲自巡视,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的确。”维蒂卡娜不屑地嗤笑:“你们零晶王室的命确实还没有这般贵重。”
希约被维蒂卡娜噎得哑口无言,面色一阵青白次替,希约身侧的索尔亦显得有些尴尬,泽诺看到了希约与索尔的难堪,对维蒂卡娜冷笑道:“真难以想像,你这样的女子竟和温和端庄的先王后来自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