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百四十七——三天三夜(1 / 2)霂十五的小小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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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欢作出“哦”的口型,却没有说出口,心下豁然开朗,有些好笑,但音楠这个样子,也实在让她心疼,就这样看着静静望着上方的音楠,想着这事从哪里说起才合适!从今日见音楠就觉得奇怪,方才那些她没有听懂的话,此刻也大致能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说音楠糊涂,自己何尝不是糊涂?沉浸在见到音楠的喜悦中,却忘记了还有“郎君”这回事?但是……音楠看不出来吗?

酒!对,他饮酒已醉,封了一切,自然被自己骗到了。

人世间的门道,善意恶意,往来相处,实在太过复杂,霁欢实际上只有在竖亥幻境之中,做阿月的时候,摸到了丝丝皮毛,甚至皮毛都不算,毕竟那个时候的半落碧,其实算不得很人世间的人世间。

凡俗之中尽量做一个普通的凡人,有哪些是需要自己注意的,是这次来此才晓得一二。

譬如,让自己有一个郎君,很多时候,处理许多问题,就会让她省去很多麻烦。当然,自从有了这个“郎君”,踏破门槛的媒人鸦雀无声,加之这个“郎君”武艺高超,想动歪心思的恶人也没有再来找过她。这件事情,来龙去脉,其实解释起来倒并不复杂,不知道为什么,霁欢将杯中水慢慢喝完,看着音楠这个模样,同平日不太一样的模样,有些好看,亦有些沉醉,故而并不想马上解释。

音楠见霁欢一时没有反应,心道,自己果然说中了霁欢的心思!然后只转头看着眼神莫名、嘴角噙笑的霁欢问道:“霁欢,你在人间的日子同我不一样,总是更孤寂一些,你孤寂了许多年,我……也明白你的孤寂。你说你想我,我很是开心,今日痛苦了许久,每时每刻像比那万年更难熬……我来的不是时候,这怪我……但是,我也想知道,你若是想着我,那……他呢?”

这个酸味……

霁欢觉得音楠不是自己一贯认识的那个人,但,想想曾经他对耿青穆,仿似也差不多。但是,音楠这样认为自己,霁欢觉得有些没有根由,这个误会让霁欢心情有些复杂。遇到他之后,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那些孤寂早被扫空,心中所念所思有了他,只觉得时日有盼,心安万全!

“他,回了。”

“方才你拿的衣服就是……那个人的吧!你见我浑身淋湿了有些不忍心,才将他的衣服拿给我,却又觉得我不应该染指他的东西,才……有些犹豫?”音楠说话嘶哑的嗓音,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霁欢想了想,自己何时犹豫了?

哦,那个时候……但是,那是犹豫的意思?还被音楠谱出了这样一段故事?自己当时的意思应该是,他身上还湿冷着,应当沐浴之后再换,才有益身体。

“倒……也不是。”

“我明白!”

“你可能不太明白。”霁欢心情还是复杂,忍着笑,道,“没有那么多意思……”

音楠恍若未闻,只还是盯着床顶,似乎不去看霁欢,自己这情绪也就还能压一压。“方才我吻你之时,你也不复往日,甚至将我……推开。是因为他……突然闯入你的心间,让你觉得不妥,需要冷静冷静?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突然处理这些事情,你尚没有很好的经验。”

哦,是说刚才。但是刚才不是因为,那个浴桶里头的水还没有满,还得提两桶吗?不过,亲吻之时,自己此前……不是这个样子吗?这样说来,她倒是明白音楠为什么会不愿喝药,还说药苦了。可是,此后,不也有欢愉一场?难道,这般亲昵之后,他还是沉醉在自己的臆想之中?感受不到自己的心?

还是因为真的病了!

看来,来人间一场,封了灵力,淋一场大雨又经这样一番神思折磨,同人世间病了的凡人没什么两样。这样说来,子川来这人间,近来那魂灵时乱,梦魇时多,是否也是神思折磨过重的缘故?

“音楠,先将药喝了!”霁欢将方才放着的药又端起来,走向榻边,“还好,仍温着。喝了药睡一睡,便没有事了。”

音楠终于转过头来,发红的眼底将漆黑的眼眸衬托的更是忧伤,霁欢愣了愣,这眼底一层水汽,让霁欢也不怎么忍心了,正准备说一些好听的话来解释,孰料音楠半撑起身体,靠在瓷枕上,又握起霁欢端着药的双手道:“你真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药吗?霁欢……”

“我碗中就是最好的药。”霁欢直言回道,心想,这可是自己亲自熬的,对付这寒热交杂之症正好,味道也调的可口,连小娃娃都不曾抗拒,喝完定是药到病除。

音楠心死了,眼中最后一抹希冀的神采也落了下去,霁欢如此回避着这个话题,是因为,她也正在艰难抉择?音楠又倒在了榻上,只想着先赖在此处,霁欢心肠软,定然舍不得将他赶走,明日他定要去看一看,这人是何方神圣,究竟如何才貌,竟得了霁欢的青眼……

而此时,霁欢却忽然又吻了上来,顺着这道亲吻而来的正是她口中的良药。清苦被甘甜压制,在唇齿之间游动着霁欢的味道,音楠瞪着眼睛,那簇火又起了来,再次荡漾出神采看向已经起身的霁欢。

然后接着便是第二口,第三口……直到这碗药就这样被喂了干净。

霁欢将碗放下,趴在音楠的胸口,饶有兴致地望着他,音楠被霁欢这样看着,心中此时不知道是喜还是更伤痛。

“好些了吗?”

“……嗯。”

“好些了的话,同我说说,今日都想了些什么?让我听一听我们音楠君……”

“不想说……”打断霁欢,胡思乱想的内容音楠自己不忍心再想一遍。

“那……”

想说清楚的话还没有出口,音楠忽又将霁欢欺身在下,呜呜声被堵在了喉间……

夜风入窗,未能踏入这帘幔之间,将要黎明之时,卖花的小姑娘才娇娇柔柔地起了一声叫卖,初晨新阳也才亮起微微一道,天空一道隐雷后,又淅淅沥沥落起了雨。这场雨同昨日午后来时突然的倾盆大雨不同,此时的雨落的细密柔软,仅有摇动树叶的风声,透过仅剩的轩窗下一条小缝吹了进来,唤醒了桌上沾染的几粒浮尘。而桥下的长河水涨了几分,却仍然平缓。穿蓑衣的更夫,踩过桥,靠在桥上看着夜色慢慢退下,同卖花的小姑娘问了几句,看她提着花篮踩着水消失在长街转弯处,更夫吹灭了灯笼,也望了望这条街上,仍有烛光微火透出的那个地方。

灯烛燃尽,天已透亮。

音楠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臂抽出,见霁欢睫毛忽闪,翻了个身仍是睡着,便慢慢起身将那被风吹动,吱呀作响的窗紧紧关上,屋外的动静,倒是一丝也听不见了。

榻上有起身的动静,音楠停下手头的动作,昨夜话像是说到一半,自己怕听下去,所议……

“是担心,他来找你……门窗紧闭着,听不见吗?”

音楠看着已经被关紧的窗,今日的雨下的好,想来也不会有谁来打扰他们,问出的话却满是酸腐。

“音楠,你过来。”

“什么?”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霁欢含着笑,“就那桌子的抽屉里,你去取出来。”

音楠按照霁欢所指,茫然地打开抽屉,里面竟然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木人偶,这木偶……

音楠惊讶地看了看手中之物又看着霁欢,见霁欢眼神晶亮透彻,忽然就觉得自己真是……苦笑一阵,又晃了晃,将木偶放进抽屉。

原来如此。

自己为此,仿若经历一场情劫,竟然只是一个木偶!

现在想一想,那妇人的话,霁欢来此之后,媒人上门定然搅扰,刻一个木偶,假作郎君,也算是霁欢能做之事。这木偶看着栩栩如生,细细端详边角处却有些粗糙,这,是霁欢的手艺!

音楠坐在桌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有过的那些心思,忍俊不禁,好笑,真是好笑!

而且,此番回想,昨日,那人出来教训胡言乱语的那掌柜之时,其实也有端倪,奈何已经觉得不对劲的他,却因为那些心思作祟,还有槐愚的酒作祟,以至于眼盲心瞎,没有看出来。

霁欢走过去,从音楠背后抱着他道:“我来此是有事情要做的,你交代过的,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我给自己找了个事情做。酿酒这门上,我还算有天赋!但是啊,大家过于热情,所以我便想了这个法子。这木偶的灵气是采人世之泽灌注,偶尔出来一次,也不容易被察觉。”

“是女子身份不易。”音楠道,“酿酒的技艺可带回末址,教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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