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远了,就说太皇太后寿宴上,那海食,就连二哥这么见多识广之人,都未曾吃过,但老七却吃得那般熟练。”
“对,还有捉拿石英那一回。石英何其狡猾,光是我们玄武,就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这才查出些眉目。可那小捕快,短短几天,就能洞悉一切,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除非……”
白无尘犹豫了几秒,才接着推测:“除非是他背后有人。”
“你们说够了吗?你们真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耳听着他们对叶言的揣度,又回想起方才叶言眼底的那一抹决绝,东方汐就置气难消:“我说过,小七是我的人,你们怀疑她就是在怀疑我。”
“老大息怒!我们也只是”
“够了!狐狸,他们不明白,你难道还看不穿吗?”东方汐微微收敛起脸上的怒气,望向远处,沉声:
“她或许是没有把心完完全全交给玄武,但你们又给过她机会吗?同伴之间,最经不起的就是猜疑。”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如遭五雷轰顶,不觉愣怔当下。
毕竟,严格说起来,他们确实从未真正把她当成自己人。
重活一世,叶言有想过,是否为了活命,便得过且过?但,心底里仍不时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徘徊:被束缚的灵魂,活着比不上死去。
就好比是被判处了终身监禁,叫人在绝望中彻底沦陷,比死刑还要来得痛苦百倍。
不错,她从来都不向往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也不憧憬生死相依的爱情,在她叶言的字典里,最弥足珍贵的两个字眼,那便是自由。
在之前,她还有过迟疑,但经历了这么一件小事之后,她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坦然去接受这样的生活。
一个从来都只能小心翼翼,仰人鼻息的“傀儡”。
如果说之前想要逃离天门,逃离玄武的想法,还只是一颗未曾萌芽,甚至只是一颗坏死的种子。
那么经历了今天这“一盆水”的“浇灌”,这颗种子不仅萌芽了,而且是转瞬间便成长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游船遇刺,终究是件大事,考虑到各方安危,安和公主出题的日子便顺延至半个月之后。
当然,这也正说明了,皇帝给他们玄武的时间,不多不少,也就这半个月。
东方汐听从了叶言的建议,将两件案子并案调查,如此一来,当然就需要重新取证。
落霞宫,暂定为第一处案发地点,必然首当其冲。
果然不愧为皇帝的第一宠妃,这落霞宫,怕是丝毫不亚于皇后的飞鸾宫。
上次来的时候,因着东方汐的刻意交代,又碍于皇家天威,叶言一进门就规规矩矩立在一旁。所以也就并未得见这萧贵妃的寝宫到底是怎般模样?
这一次,为形势所逼,倒也没人“嘱咐”她该怎么怎么样?
许是无聊,又或者多少有些想要让死者早日入土为安,叶言也抬脚进去:暗红的血迹,一如开败的彼岸花,遍布整个房间,死寂一片。
终究物是人非,徒添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