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在这样的眼神里，冰空有一瞬间都舍不得地离开这里了。

他们明明彼此相爱，却偏偏要背上仇恨的枷锁，将这份爱意埋藏毁灭于心底。

迎面扑来的强风最终还是吹散了冰空心底的缱绻，让她找回了理智。

夜鹰扑腾着翅膀升向空中，冰空和修炽始终对视着，两人都未移开目光。

直到夜鹰翱翔于天际，地面上的一切都化为小点，冰空才最终转回身看向前方。

“我们来的时候还是七个人，走的时候却只有五个了。”小五突然哽咽着说道。

大家听了她的话，不约而同地鼻头一酸。

大家来的时候是多么开心啊，可现在...真是世事难料。

“那就让我们带着他们的期许，继续勇敢而努力地活下去吧。让他们即便在远方，也能安心而眠。”莫夕轻拍着小五的肩膀安慰道。

在秘境边缘降落，冰空一行人从夜鹰身上下来，看着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

“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吧，休整一下，等日出了再走。”冰空说道。

“好。”众人纷纷席地而坐，或直接躺下，看着前面海浪翻涌，看着天际白光初现。

“冰空。”后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家纷纷转过头去，发现是奕峰。

“奕峰将军。”其他人想起身对奕峰行礼，却被奕峰摆手阻止了：“我只是来找冰空聊聊天，你们随意坐着就好。”

“奕峰，你怎么来了？”冰空起身走到奕峰身边。

“怎么？就这么走了？”奕峰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冰空。

“不然还能怎样？”冰空自嘲地笑了一声，“现在宫里的形势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奕峰点点头，说道：“你和殿下呢？就这么分开了？”

听到奕峰的话，冰空忍不住失笑：“你怎么还关心这些啊？我以为你平日里那么严肃古板，不会关心别人的感情问题呢。”

奕峰也低头笑笑，说道：“我不是会去主动注意这些事情的人，可无奈殿下对你太不寻常。我即便不去仔细揣摩，也能感觉得出来。”

“所以照你这么说，之前我女扮男装的时候，你就已经认出我来了？”冰空回想起当初在禁林时奕峰奇怪的反应，猜测道。

“嗯。”奕峰挑了下眉，“因为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你，殿下还会对谁这样？”

冰空别过头笑了笑，说道：“可惜我们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倒也不一定。”奕峰若有所思道。

“为什么这么讲？”

“你们之间所有的隔阂无非就是因为那些过去的事情罢了，人为什么就一定要被这些世俗的成见所围困呢？为什么就要拘泥于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就放弃眼下的幸福呢？”奕峰说着，眼神逐渐深远起来。

“你这想法倒真是与世俗想法大相径庭。”冰空对奕峰的言论着实意外。

“等你像我一样，经历过生生死死，就会明白，那些个仇啊恨啊，比起一个真心爱的人，又算得了什么？”奕峰说着，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悲戚。

“你这是有故事啊？”冰空顺藤摸瓜道。

奕峰轻笑一声，看向天空此刻逐渐暗去的月亮：“我曾爱过一个女人，我曾迫于世俗，迫于仇恨放弃了她，可当每次午夜梦回，每次孤身一人看着我和她一起看过的那轮月亮时，我就会问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样选择？”

“我选择了一时的所谓正确，却招致了一生的痛苦与孤独。”奕峰说着，眼里话语里满是苍凉与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