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棋是娘亲教的,那会儿她还是个姨娘呢。”章婧琳着,不知道是给赵佳宁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娘亲教我的东西很少,我的字是祖母教的,我的画是父亲指点的,也曾跟着女师父学过几年琴,唯独这棋是娘亲教的,除了字,也唯独这棋我还拿得出手。”
一枚黑子落下,赵佳宁输了。
“不要觉得我是主子就有意放水,拿出你的实力来给我瞧瞧,这一局你只守不攻,下一局,换你来攻。”
赵佳宁咽了口唾沫,她的棋是后来跟着养父母学的,总共学了也没几年,不过她是真的没谎,这下棋她真不怎么校
重开一局,赵佳宁下的满头是汗,十分的精神她用了九分来下棋,还要分出一分来听章婧琳话,一心二用,实在是疲累的很。
“我娘的棋是父亲手把手教的,教了许多年,那时候我年纪还,每每瞧见他们下棋就觉得很幸福,父亲是我跟娘亲在章家的依靠,我有祖母顾着,有时他们顾不上我也没什么,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原本稳如大山的依靠渐渐变得动摇了,稍有不注意我跟娘亲就会受伤。”
“嗯,你这一步走的不错。”章婧琳夸奖了一句,捏起一枚棋子继续道:“以前娘亲下棋也跟你一样,只守不攻,后来被逼急了,就变得多攻少守,这两年我旁眼瞧着,娘亲的棋艺是越来越好了,攻守对半,还要以退为进,方为大胜!”
“姐棋艺高超,奴婢又输了。”赵佳宁盯着棋盘,松了一口气。
章婧琳看她擦拭额间的汗,也知道她没有藏拙,的确是尽力在下棋,心里便松快了不少,手里的棋子往盒子里一扔,又拿起棋谱看了起来。
赵佳宁忙站起身,又回到刚才站立的地方。
“今日芸莲做什么了?”章婧琳问。
“一直在房中待着,早起时惜琴姐姐曾去过一回,只待了一会儿便出来了,芸莲一直没出来。”
惜琴是过去“道喜”的,就是不知道她们都了些什么,反正惜琴出来的时候脸上很得意。
章婧琳点头:“吩咐下去,以后芸莲的饭食按府上姨娘的份例来准备,一直到我出嫁为止,再送去两匹时心料子,给芸莲添置几件冬装,听汴京的冬冷的很。”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章婧琳拦下她:“也不用你亲自去,随便找个丫鬟去知会一声就行了。”
也是,芸莲被解了禁,可以自由出入了,这种事情她直接去跟魏紫或者梨儿一声就好,赵佳宁打量章婧琳的表情,有些拿不准她的心思。
对芸莲,章婧琳到底是留还是不留啊?
这番模棱两可的态度,实在是不好猜,若是不想留,随便应付一段时日岂不是更好,若是要留……也没见着她招芸莲过来问话,就好像这试婚就是走了个流程,结果如何她一点儿也不在意似的。
赵佳宁蹙眉,着实想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