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能在十八岁时能扫平内乱力压群雄一举定了乾坤,自然不是常人所能为敌的,和他因为有利益成为朋友才是上上之选。
但愿他到京都时,已经传来他三弟意外身亡的好消息。
……
燕唐凤雏山
凤雏四周环山,层峦叠嶂,云缭雾绕,光华寺内扫地僧人很认真地打扫庭除,放眼望去,整片空地的四周绿树成荫,晨钟暮鼓在此山中一反一复,善男信女来往于各个佛堂间焚香俯拜,丝丝缕缕的檀香随着空气的流动向光华寺扩散出去。
有一身着墨衫的青年人沿着寺中四通八达的通道一路左拐右拐,来到一间屹立于竹林之内的茅屋外,屋外木板桥下溪水潺潺,石滩上有几只呆头鹅嘎嘎嘎地追赶着彼此,水中鹅卵石光滑透亮,石缝中隐隐可见红黄小鱼虾于其间嬉戏玩耍。
屋内一个二十七八岁面相温润的男子正在和一个须发皆未白透的老先生对弈。
白子黑子一副僵持不下之势。
老先生早就听见外头有脚步声到来,他今日同面前这年轻人下了许久的棋,一直僵持不下,茶水入腹,尿意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浓,他实在是想找个由头先去如厕。
“外头那个小娃娃找你的?”
荀殷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专注于棋局,他眼光八方,而后才拿起一枚黑子放置于一枚白子之外,“方先生,该你了。”
方亦城看着他落子的地方,眉梢微动,不好,这一步走得实在太烂,方才是他失策了,才让荀殷这小子占了先手。哎,都怪那尿意袭人。
不行不行,那白子得拿回来。
“这个,我方才稍稍走了一点点神,这子不算不算。”说着就伸手往刚刚那白子落下的地方探去。
荀殷手却熟门熟路地按在方先生打算拿走的那白子上,按住才说:“先生不许耍赖,落子无悔道理先生该比我清楚。”
方亦城被荀殷直接挑明,老脸有些挂不住,不过他脸皮厚,脸红是不可能脸红的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手上动作突然一转,右手直接往前滑去。
手上滑棋,棋走出棋盘,满盘棋子啪嗒啪嗒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满盘棋局皆散。
方亦城不好意思地哎呀一声,“实在是老了不中用了,手滑,手滑。你看看,这局……都这样了!要不咱们这回就算了吧。回头老夫吃饱喝足与你再战三百回合。”
荀殷看着他洋洋得意还把话说得漂亮,却是温和地接话道,“先生别怕。这盘棋早已在荀殷心里,下次再摆一盘一模一样的就是。”
“你……”方亦城气结,他忘了,荀殷这小子能过目不忘!
天要亡他!
还是先把翻腾不停的尿意解决了再说。
荀殷见他匆匆跑出去,自己这才从榻上下来,整理了衣衫,缓缓步出茅屋,见一青年人静候在外,他缓步上前,那青年人紧随其后,等到方亦城赶回来的时候,正好瞅见一主一仆从桥上而过,他朝着他们喊了一声,“嘿,荀殷你小子就这么走了?老夫的酒呢?说好的,你不算数啊。”
荀殷和那青年人并没有回头,方亦城气得跳脚,太不够意思了,这小子。
他原先还担心他兄长惨死敌国之手,会让他的心性长歪,现在看来,╭(╯^╰)╮,确实长歪了。
说话不算话是一个,年纪一把不娶老婆是一个,还老跑来他这个老头子这里是一个。
“先生!”一道黑影突然出现。
“你你你……老夫的少女心……被你吓没了。”方亦城真要被这些天枢阁的小黑炭吓死,经常神出鬼没的。
他的少女心哟~
他口中的小黑炭面无表情,“先生,这是圣上答应给你的桃花醉,从大靖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他话音刚落,方亦城已经朝他蹦蹦跳跳过来了,一把拉住他的手里的酒盅子,“这些都是?”
方亦城如顽童一般的性子,天枢阁过来的小黑炭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属下告退。”
方亦城只顾着闻着桃花醉的酒香,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人,人还没走进茅草屋,已然迫不及待地仰头喝了一口。
“真香!”
这世间果然没有人能逃得过真香定律,古人诚不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