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没事就快点回去吧,陆九已经开始赶人了!
他在赶她走!
贺秋画眼眶一红,她做了这许多,他都没看见吗?
她和关二姑娘可不一样,他和关家姑娘才认识几天,就弄得全身是伤的回来,这样的姑娘就是个灾星,根本配不上他,为什么表哥就是看不到她?
为什么?
越想越委屈,贺秋画提起裙摆往外跑了出去,寻春紧随其后,“姑娘!您慢点儿!”
陆九龄看着她的身影出了上林苑,这才掀开了刚刚用宣纸盖住的那幅画!
他的手指拂过那画卷中的一角,东平若在,定十分惊讶,因为刚刚他那手指轻轻抚过的地方,俨然是一个小姑娘的身影!
虽然看不清楚人脸,但那宅院俨然是在关家的假山石上,小姑娘叉着腰,用手指着下面一个少年郎,少年郎身姿倨傲,他就站在下面抬头看她,陆九想起她当时说的那句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
陆九如今想起那情景依然历历在目,仿若从前。
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刚刚那份卷宗。。。
陆九翻开书案上置放的卷宗,他记得那个弓箭手是被抹了喉,如果是被人从正面袭击,那血岂不就是会喷在脸和前襟上?
他清楚记得关山月那天的裙衫,正正好是上半身前襟处有着一大片血污,据她自己的说法是那是一只死去的兔子的血!
可是,这不符合典狱司暗卫勘察现场所罗列到的情况,现场确实有弓箭手和另一个人打斗的痕迹,从现场的脚印痕迹来判断,只剩下了弓箭手的痕迹,并无他人,想必是被处理过了。但附近却发现了一些没有被处理的小脚印。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他打开柜子,从中取出了一张图纸,小脚印,弓箭制作图,还有那个假山石上颐指气使的小姑娘,这三者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联系呢?
是不是她,可以等他伤好了以后加以验证!
贺秋画从上林苑跑出来的时候却是恰好见到舅母,也就是陆夫人屋里的流苏正在廊下和关山月主仆二人说话,只见没一会儿,关山月就点了点头,跟在流苏后头往香山居去了。
她心里忍不住猜想,难道她那日和舅母说的话奏效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突然变好了起来,刚刚从上林苑那里遭受的冷遇之感已经全部消失了。
关家姑娘再好,再怎么是圣上赐的婚,陆家永远是舅母说了算。在舅母心里,自己儿子的命才是真的。她才和表哥出去一趟,表哥为了护她差点丢了性命,这口气,舅母怎么可能咽得下?
香山居内,关山月坐在棋盘前,她双腿有些发酸,自打她坐下来,陆夫人就没说过什么话,难道找她来就是为了让她看着她下棋?
她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膝盖,陆夫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腿酸?”
关山月摇了摇头,“好像有什么小动物咬了我一下,我的腿有些发麻!”
“你倒是真的和传闻中的不一样!”陆夫人抬手让人把披风取来。
自己下了炕,关山月见状,赶忙跟着她,对方要放大招了。
院子里空气极好,她看着满园的五彩缤纷和绿意盎然,心里是欢喜的。
“二姑娘,我们也就没必要绕来绕去,你没时间,我也没有!”
“陆夫人有话请直说!”
“我不喜欢你,我也不赞成这门婚事!”陆夫人轻柔的话语,却是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