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挑挑眉,懂了,原来是这样呀,对小皇帝敢怒不敢言,又不好对自己儿子发作,所以这账全都记在自己头上,这位表姑娘是想表达这么一层意思吧!
“多谢表姑娘实情相告。不过。。。”关山月斟酌着措辞。
贺秋画等她后面的话出来,刚刚她说了这许多,她好像并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奇怪,她怎么一点儿也不害怕呢?
就连她,其实都有点害怕舅母的,她一直在祖母那儿,舅母虽然一直有见面,但说上话的时间很少,她不知道舅母每天除了在小佛堂念经以外还做什么事情,可祖母又说,这整个陆家不是她管的,是舅母在打理,也许是因为舅母不怎么出来会客,导致她对她的冷淡有了畏惧感吧!
“这事我记得了。”关山月只留下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便再没接这个话题了,只一味夸赞她这小桃酥做的是真好吃。
贺秋画从听雨阁出来,一直没说话,寻春看着她的神色,劝道:“姑娘,您就放宽心吧,关二姑娘和爷的事情。。。您又何必再去说这些。”
老夫人也说了,会给姑娘挑一门好亲事。
姑娘怎么这么死心眼?
贺秋画走在前头不自觉地绕着手中的帕子,寻春说的每一句话都刺激着她每一根脆弱的神经,寻春自顾自说着,并没注意到姑娘陡然停住的脚步,生生地撞了上去,见姑娘没有说话连忙跑到她前面跪下道:“姑娘!”
她抬眼看了一下贺秋画,却发现她嘴唇微微抖着,好像被什么肮脏的东西黏住了,那样子着实令她恐惧,“姑娘!奴婢说错话了~”
冰夏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姑娘,她是老夫人房里的。她也被吓到了。
“寻春,你方才的意思是,我不该在关二姑娘那里那么说话。你也和旁人一样觉得我最好不要到处乱说话吗?”贺秋画的神色变得有些疯狂,有些魔怔,她弯下腰捏紧了寻春的肩膀,一字一句质问她,“你也要教我怎么说话吗?”
“奴婢不敢!”寻春连忙低下头,贺秋画抬起她的下巴,“寻春,你怎么这副神情?你也怕我吗?”
“不,怎么会,奴婢怎么会害怕姑娘?”她的肩膀好疼,姑娘到底哪来的力道?
这样的姑娘她见过几回的,她没有忘记她们是怎么来到陆家的。
姑娘那次想把刚有身孕的新主母推下水的时候,她就知道,姑娘好像哪里不对劲了。偏偏那回正好让老爷撞见了,没法子,老爷一直以为是对姑娘的关怀不够这才让她差点犯下大错,因为夫人有孕在身,老爷这才给老夫人来了信,希望能在老夫人膝下教养,也希望为她寻得一门好亲事。
“不,你撒谎,你就是在害怕我,爹爹也怕我,还有夫人,她也怕我,肯定是因为这样,才把我送到外祖母身边的!”贺秋画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中。
“只有外祖母对我是真的,她会给我找一门好亲事。。。”说着说着,她渐渐放开了对寻春的钳制,就好像忘记自己刚刚对寻春发了疯的质问一般,猛然发现寻春跪在廊下,她惊呼道:“寻春,你怎么跪在地上,这地上凉,快起来!快起来!”
寻春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姑娘回来了。从前她听过老人说过的,就好像被鬼神上了身一般,只要姑娘回神,她就还是自家善良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