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应爽厉声叫道，却被脚前碎成一地的瓷器片挡住了去路。

跟着黑衣人跑出庭院，远远望见街道那边的两束车灯亮了起来，借着光束，顾凝摸黑的双眼才看清了眼前的车道。

身后的灯光一下子弱下去，顾凝看到车里坐着孙子盛，手握方向盘正面露疑惑地伸长脖子往这边看过来。

那黑衣人扫了一眼那辆车，立即拉着顾凝往相反的方向跑过去。

漆黑的夜里，顾凝因为紧张而湿漉漉的手被戴着手套的大手紧紧握住，拼命往前处跑，穿过一条大道，又跨进公园的草坪中，在道里左曲右拐。

看不清脚下的顾凝磕磕碰碰，几次就要摔倒，都被黑衣人坚实的手臂拉住，稳住了平衡。

一如当初那个空旷的高尔夫球场。

“等一下。”奔到公园里的一处低凹空地上，顾凝脱开黑衣饶手，俯身大口地喘着气。

黑衣人也停住脚，背对着顾凝，没有话，往前面的路走过去。

“钟温谨！”顾凝叫道。

那人闻声一顿，停在原地。

“我知道是你……你先等等。”顾凝的气还没顺过来，两手撑着膝盖调整呼吸，才直起身子。

公园的一束高光打在两人中间，那黑衣人摆弄着手套，没有答话。

“你是怕被他们发现吧？”顾凝见他仍是背对自己，生怕他再跑走，立即解释道，“那也没必要瞒我……虽然，第一次看见你你把我塞进厕所，我怀疑过是那个罪犯，可后来被他差点推下楼的时候，是你救的我。那时候陈方的肩膀也受了伤，你又送袁哥去机场，我猜过是他，可在英盛的楼梯间看见黑影的时候，陈方还没进公司，而那，正好你在。而且……”

顾凝顿了顿，看见眼前的人取下手套攥在手里，道：“最重要的是，尽管我脑子里怎么猜测，其实心里早就确定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