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生活在宫里不好吗?”
“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九头妖哭着这样质问着,被拿走九头妖牙齿因而无法抵抗宫的力量全的妖力都消失的雪豹化成原型无力的趴在九头妖用妖力构建的牢笼之中,一句话都不想说。
然而被九头妖这样质问着,她还是忍不住反问道:“可你同样也很喜欢外面的世界,为什么我就不能喜欢?”
这个反问很有力逻辑也很清晰,但架不住九头妖她根本不想听,她觉得雪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将放在笼子上的牙齿也拿走了——笼子上的牙齿还在的时候,宫吸收妖力的速度尚且还在雪豹可控制的范围内,只是觉得有些疲惫。
然而这牙齿一被拿走,雪豹瞬间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这九头妖拿走那个牙齿的时候还是哭唧唧的表。
这会儿雪豹是真的心冷了。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见过无意落入河中被宫影响了的妖族的后果,那样狼狈又痛苦的模样让雪豹常常心有戚戚。
也是她生来心软,不心软也不会在一开始被九头妖救了之后就掏心掏肺的教养着她。
那时候九头妖每每看见那些被宫将妖力吸食殆尽的妖族痛苦死去的时候觉得非常有趣,而带了滤镜的雪豹虽则觉得不妥,却也知道一般的妖族并没有自己这样多思的,便也只随意提过两句,并没有重视。
可在她自己被关起来被宫吸收着妖力的时候,雪豹突然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做错了。
这只九头妖,她生来强大,也生来……残忍。
雪豹怀着最后的期许用秘法将自己的事传回了族里——本意也没想着有谁会来救她,不过是想告诉族里,以后离这里远些就是。
但确实有人来了。
来的是一头雄雪豹,也是雪豹共同修炼几百年的伴侣。
雪豹在秘法里提到九头妖的牙齿能抵抗宫的力量,于是雄雪豹不要命的挑衅了九头妖然后被九头妖打了个半死——同时他也拿到了九头妖的半截牙齿。
他将雪豹从九头妖的宫里带出来的时候雪豹已然命不久矣了——以及,他还没来得及离开时,就被九头妖发现。
苏乩:“……”
苏乩:“………”
苏乩:“…………”
苏乩心十分复杂。
她瞅着旁边小姑娘乖乖巧巧嫩嫩的模样,真是没有想到原来她是个这样的九头妖。
她正想着,江城子突然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你觉得可怕吗?”
苏乩:“……”
——可怕倒是不至于,她就是在思考这样的话她想将江城子写上封神榜的事儿还能不能成。
智脑没忍住默默道:“我觉得不能吧……”
它觉得自己有点头皮发麻——顺便它没有头皮这件事已经不用几次三番的强调了。
苏乩挠了挠脸颊,回答江城子道:“尚可。”
江城子就垂下眼睛,轻笑了起来。
苏乩看了她一眼,又瞧着下面的闹剧——
这会儿那只杀错人的雄妖族已经一脸狠戾的暴起和后来的妖族缠斗在了一起,虽然之前和女人打斗时受了伤但架不住他不要命,因而倒是占了上风。
那后来的妖族满以为雄和女人已经两败俱伤剩她自己渔翁得利,结果没想到雄吊着一口气打起来不要命似得,反而让她有些发怵。
——本来能设计让雄妖怪认错人又占了许多便宜,可见这妖族并不是什么心术正的,这会儿被雄不要命的打法吓着了也算正常。
江城子垂眸,看着那雄将后来的妖族压着打,到后来甚至如同疯狂的野兽一般用牙齿用爪子撕咬,终于将那妖族也断了生机。
雄瘫在地上喘息着缓了一下,然后艰难的向着已经毫无声息的女人爬过去。
等爬到女人边的时候,他又从兽态变成人形,将女人抱进怀里,喃喃道:“你恨我吧。你恨我是应该的,是我蠢笨,信了旁人。”
他一边喃喃着,渐渐也没了声息。
苏乩:“……”
注意到雄妖族魂飞魄散,怎么说呢……其实苏乩也并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感觉。
这雄本来就心存死志,而且他怀里那女人不知道什么原因魂魄并不完全,所谓“殉”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苏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感叹道:“所谓感啊……”
——真是浓烈的可怕。
三个人都没了声息,江城子突然一言不发的现出形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已经死去的女人强行从男人怀里想要拉出来。
在意识到男人连死也不肯松手的时候俏的小姑娘冷笑一声,抬手就削掉了男人的胳膊,继而又抬手化出一个大号的泡泡,将女人放了进去。
苏乩:“……”
#心复杂jpg.#
#原以为是朵花,最后发现花确实是花,品种却有点不大对。#
小姑娘控制着泡泡向着水中走去,走了几步之后,脚步顿了一下,脸上不自觉又浮现出不甘的神色,反回去用妖力将男人断了的胳膊接了回去,脚往下用力一踩,地面上就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江城子面无表将还维持着男人形态的雄妖怪的尸体扔进洞里,再一跺脚将其埋了起来,继而才控制着泡泡再一次向着水面走去。
苏乩瞄了一眼凄凄惨惨无人理会的雌妖族的尸体,思考了一下,也回了江城子的洞府。
宫里,江城子正盯着泡泡里的女人发呆,苏乩瞧着她绪不好也没多说什么,便从袖子随便摸了一卷书看着,冷不丁听到江城子道:“她就是雪豹。”
苏乩:虽然猜到了但其实还是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