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翠萍抬起头正好与梦自救呢眸子一望,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自古以来,姑嫂,婆媳,妯娌都是千年难题。不过我还算幸运,至少妯娌之间亲如姐妹。”
葛翠萍说着冲孟子君微微一笑。
孟子君也和善的笑了笑。
旋即葛翠萍又往下说,“我倒是有点羡慕大嫂你。你跟大哥搬出去住,就不用面对这一大堆事,可我不能。
分家这种事,我们小辈提不合适,要长辈提才显得合情合理。只是,我婆母那么宠爱荣林,怕也不会同意的。”
这话葛翠萍说的小声,却很直白的说了出来,她告诉孟子君她也想分家。
孟子君很诧异葛翠萍今日怎么说了这么多话,她还记得初次嫁来的葛翠萍可是给人一种打掉门牙也会往肚子里咽的感觉,竟不知她也有话多的时候。
但想来这样话多也是因为把自己看成了最信任的人吧。
孟子君心里很感动,欣然的听她说下去。
葛翠萍说着,眼眶有些泛红,“宋荣林是个什么德行我们家都知道。
我爹是村长,任何事喜欢与不喜欢都不能张扬在脸上,所以,他不会直说。只通过我的口告诉宋荣林,要能亲手编织一顶斗笠,这亲事才有考虑的余地。
其实,编织斗笠并不是为难他,一来只是想求个证,看看他是否真的好吃懒做一无是处。二来,他要是真的不会,也可以借此逼退他,让他少打主意。
谁知道他竟然无耻到四处囔囔着如何喜欢我,坏了我的名声,我们家才不得不答应。
后来也奇迹般的真就让他交出了斗笠。我哥说,不是宋家买的,的确是亲手编织的。我这才不得不嫁过来。
可我不甘心,也不相信,甚至到宋家之后还有点无奈。
至今,我都对宋荣林没存半分好感,甚至对他接触越多,越觉得他像一坨烂泥。”
葛翠萍说到后面一句,怒火就涌了上来,拿刀的手劲加大了一分,硬生生将砧板上的鸡腿一刀剁成了三份,最后一份是硬生生震下来的。
孟子君暗吸了口气,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同情,愧疚,不知所措都有。
但她最后也只能隐了所有情绪,淡淡的劝了一句,“都这样了,也只能过下去了。
男人嘛,其实就是个孩子,要女人管束。
我看林儿很怕你,你倒不如就这样敦促着他,改掉他的恶习,叫他做点正经事。若是有个读书的脑子,那就干脆花点钱请个先生教一教。要是考上了,就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你也跟着面上有光。
要是考不上,多少也读了点书,长了见识,脑子就灵光,思考问题也就全面了,你一样有面子。”
孟子君说完这些话,深深的歇了口气,眼神有些发虚,下意识的避开葛翠萍,将水桶里洗干净的菜送到葛翠萍的砧板上。
然后她想结束话题了,可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是按不住良心说了起来,“其实,这些话并不是我的本意。
只是现实告诉我,要这么做才最合适。
其实,要是换做是我,我宁可合离回家……”
孟子君说到这里,深知自己说了大逆不道的话,所以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