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甚至不小心碰倒了织机,花费一日时光织好的布便毁了,她也没心疼,大叫着抬腿就跑,却不是去开门的,而是往屋子里去了。
“姑娘?”苏昑昱愈发迷糊了。
裴珬神色阴沉,早不似下凡谪仙,倒像那午夜回魂的厉鬼。
“小昱,破门。”
她语气里的恨让苏昑昱心惊,苏昑昱迟疑了。
“小昱!”裴珬抓住了苏昑昱的手臂,她第一次恨自己不会武功,事事都只能仰仗他人。
无能的人怒到极致,双眼赤红,目眦欲裂。
苏昑昱心里一疼,狠了狠心,一脚踹上木门,本就腐朽的门栓便断了,门应声而开,裴珬则是直接冲了进去,苏昑昱怕出事儿,连忙跟上。
裴珬到那茅草屋里时,朱家夫妇正收拾细软,打算跑路。
那两人心里有鬼,慌不择路,见有人闯了进来,以为是灭口的,竟怕的将手上东西洒了一地,差点跪地求饶。
但仔细看清来人是裴珬,他们反而也不哆嗦了,甚至神色中带了一丝冷嘲。
“原是凤凰阁的珬姑娘,可是吓死小人了。不知小人这里有什么好物,值得珬姑娘大驾?”
朱康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因终年奔波劳苦,看起来活活老了十多岁。他有一张泯然众人的老实脸,也正是因为这份老实,让他在裴家外院做了几年杂役。
但裴珬恨透了那张脸。
“朱康,你背叛旧主,我今日绝不饶你!”
裴珬气急攻心,满面通红,已有些呼吸不畅,气息不足,但好在有面纱遮挡,不至于输了气势。
朱康见她身后无人跟着,又知晓裴珬是个养在深闺不会武的弱女子,便觉得自己这边占了上风。
“珬姑娘说笑了,小人在裴家几年不贪不逆,忠心可鉴,哪能像您说的那样罪大恶极。”
裴珬冷笑一声,已从袖中亮出匕首。
“你们做的好事,现在却不敢认了吗。”
朱康眼神也是一冷,他虽然不是练武的人,但对付裴珬这样的弱女子还是有自信的。
“珬姑娘这样,可就别怪小人动粗了。”
他摆明了会不留情面,身旁的妻子刘氏心中担忧,伸手去拉丈夫的手臂,却被同样愤怒的朱康推了个踉跄。
“臭婆娘,别耽误老子的事儿!”
裴珬眼中恨意渐浓,已全然忘了自己不会武功,绝不会是一个健壮男子的对手。
仇恨蒙住了眼睛,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手中那把匕首,于是握的愈紧,脑海里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尖叫着,咆哮着,让她冲过去,把匕首插进朱康的胸口,而她也的确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