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远在苏州的季家新的当家人季檀一声令下,重灾区的粮店就像是朝廷的粮仓一样为百姓打开,且价格极其低廉。为响应季檀的号召,仪国但凡有点头脸的商人们也纷纷开放粮店,并像季家一样,无偿为老百姓看病抓药。
一时间,季檀“白泽公子”的名号甚至盖过了刚打了胜仗的安镇山。
这让朝廷既惭愧又嫉妒,所以为了显示的态度,先帝决定,请季檀进京做官,而这个传旨人,就是在岳州巡防的安玲珑。
安玲珑初到苏州的时候,看到的不是灾后萧条的景象,更不是在瘟疫的打击下尸横遍野的惨状,她看到人们井然有序地购买粮食,自觉就医,甚至还有老百姓在街口的茶铺喝茶谈天,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安玲珑被这平静的场面震撼到了,要知道,当初军营闹疫病,病死两千余人,险些爆发一场大的兵变。安镇山为了保证女儿的安全,将她困在帅帐长达三个月。
震撼归震撼,皇上交代的事当然不能耽误,所以,她和随行的风如令开始打听季家的“四季苑”的所在地。
安玲珑顺着人们指引的方向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位坐在轮椅上被人簇拥着的少年朝他们走过来。那个少年比安玲珑大不了两岁,但气质出尘,温润不凡。白衣上描绘的墨竹在主人简短的动作下波动,栩栩如生。
安玲珑暗道可惜,这样的年轻人竟然不良于行。
惋惜片刻,安玲珑上前抱了个拳,问:“在下叨扰了。敢问各位,四季苑怎么走?”
少年并没有任何表示,倒是他身边的几个随行者神态各异。有个人问:“姑娘来找白泽公子?”
“是。”
“所为何事?”
安玲珑打量了一下这几个人,问:“各位是季家人?”
“非也。”未等那人回答,轮椅上的少年懒洋洋地说。
看来是了。安玲珑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否认,但她猜测,这几个人应该都是季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是那个少年。但只听说季家几代都是一脉单传,没有谁是残疾的啊?
看着少年带着玩味的慵懒的笑容,安玲珑有些不痛快,她草草施了个礼,叫着风如令离开。
过后,风如令不甘心地问:“看他们的样子,就算不是季家人也一定知道季家事,干嘛这么着急走?”
“这些人一看就是有事要办,与其在街上闹个不痛快,不如跟着他们,看他们干什么去。”
想着自己这么好的功夫竟然用在跟踪这样一帮人身上,风如令就觉得委屈丢人:“没必要吧?”
安玲珑“切”了一声,说:“说你笨都怕你骄傲。既然他们不愿表露身份,我们也不必急着说明来意,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跟着,他好意思说什么?”
风如令耸了一下肩膀:“你是老大,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