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生讲话还是那样慢条斯理,还递给自己夫人一杯茶。
林清月女士接过呷了一口,淡淡地道:“我是你的母亲,我清楚地知道你和阿情的不一样。从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看出来,她不是你。正如我刚看到你就知道你是夏夏。”
盛夏擦了擦眼边的泪水,低着头,也不说话。
林清月女士不轻不重都将杯盏放下,啪的一声让盛夏身子一抖。
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随即温和道:“夏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夏抬头,眼眶发红,“妈,你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啊。”她声音暗哑,“你也知道家族史病情的严重程度,她太强势了,我那时几乎要消失了。不得已之下,我选择了沉睡着休养生息。”
林清月女士闭了闭眼,“夏夏,终究是我太娇惯你了。当初就不该让风儿将你救下。”
盛夏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尖利的声音环绕在客厅:“妈!你什么意思?”
盛先生为林清月女士的杯子里添了茶,语调温和的揽过话茬,但话里的意思却一点也不温和,“字面意思。”
他抬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儿,声音低沉,“当初是盛誉求着我们救你,不然你以为你会健在?”
盛夏呆住,无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盛宅晚宴上,是哥哥盛誉拥抱着她,一遍遍告诉她自己可以。
“你们……什么意思?”
盛先生将茶递给妻子,慢慢地道:“显而易见,那时你精神状态明显不好,我不想因为你让我的妻子病发,我想让你远远离开。”
他又眉目低垂,看着桌子上的反光里妻子的神色,语气漠依然漠然:“如果可以,鲨了也行。”
林清月女士手里动作一顿,神色不变地喝完了这杯茶。
盛夏目光呆滞,“爸爸?”
从小到大,父亲都是对她最宽容最宠溺的那个人,在她眼里,她的父母是属于严母慈父那一类的。
她以为,父母是可以无底线包容她的人。
林清月女士咳嗽一声,盛先生嘴巴一闭,不再言语了。
她目光复杂,“夏夏,你是我们的女儿没有错,但是我没有想到我的女儿是这样的人,是我的教育出了问题。”
她按开桌子上的手机,里面正是盛夏和盛情的对话。
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声线都是一样的,但在场的人都可以分清谁是谁。
听着手机录音里的声音,盛夏又后退了几步。
“盛情……盛情她……”
录音终止在盛夏那句“我才是主人格”里,随后嘶啦的一声,一切都停止了。
客厅里一片安静,盛夏抖着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那时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盛情居然偷摸摸录音还在最后一刻发给了林清月女士!
“爸,妈,你们不能偏听偏信的,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片段,什么也证明不了的。”
盛夏身子僵直,她干干巴巴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从父母的脸上看出动容。
她有些想哭。
明明她才是和父母在一起二十几年的女儿!为什么……在两三年时间内就夺得了父母的无条件信任和宠爱?
盛夏呆呆地,眼中凝着水光。
于我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