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柳却牢牢地抓住了沙若月,还盯着她的眼睛试探性地问道:
“景国那边都知道公主是北凉皇后所出,身份尊贵,荣宠万千,难道公主其实是北凉前皇后所出?此事可从未有人听过。”
提起北凉前皇后,沙若月感觉自己的心脏隐隐疼痛。
她忽然笑出了声,讽刺地道:“是啊,怎么会有人听过此事呢?北凉前皇后连同北凉公主,连存在都被一同抹去。”
“到需要棋子时,才会给这枚棋子安上适合的身份。”
沙若月不再挣扎,她低垂着头,喃喃自语着。
“更甚至,还不愿意信任这枚棋子,在棋子的身边安插另一枚棋子,美名名曰为你好……”
一阵微风拂过,撩开沙若月几缕青丝,正巧让慕容柳瞧见了她脸上落寞的神情。
这番话十分晦涩,倒也让慕容柳听懂了八九成。
沙若月的身世一定不像明面上这么简单,她自比棋子,又不受信任,怕不是这段时间又出了什么事情。
北凉帝送她去和亲,也不知道态度如何,若她真是北凉前皇后所出,身边怕也是和慕容柳一样,空无一人。
慕容柳忽然动了恻隐之心。
她放开沙若月的双手,语气缓和了许多。
“公主若有什么烦忧,若不介意,我也可以倾听一二。”
“这下局势如此,每个人都是棋子。但棋子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和亲朋好友,有些时候,自己也可以成为执棋人,操纵自己的命运。”
沙若月得了自由,忙将双手背在身后。
她抬头静静地瞧着慕容柳,倒有一瞬间真的想将一切倾吐而出。
只是她心门闭塞已久,哪有那么轻易就为他人敞开。
沙若月目光如炬,似笑非笑地道:
“九黎公主的确实有理,只是两个棋子不再同一个棋盘上,又何必产生碰撞?”
“本公主也不觉得九黎公主能有什么同理心,你虽是亡国公主,却也享受过父母恩爱备受娇宠的时光,如今是父母健在,自己也在景国有一席之地。”
“所谓亲朋好友……本公主从来就没有,也并不需要。”
听到“父母健在”四字,慕容柳感觉自己的心微微揪疼起来。
恍惚间慕容栾生的面容似乎浮现在她的眼前。
慕容栾生还是那么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吹胡子瞪眼的,直向慕容柳骂道:“猢狲!”
慕容柳摇了摇头,清醒过来。
爹爹的面容已经消散,往日的无忧时光也渐渐远去。
九黎公主虽是亡国,却万幸父母健在。
可她慕容柳,终究不是真正的九黎公主。
“你错了。”慕容柳神色凄惶,“真论境遇,我与你其实并无多少相差的地方。我在景国,也没有亲朋好友,你此前所的所谓有本事,也只是供我活下去的手段。”
“我作为迎亲使者出使北凉,过几日你也要与我同去景国,我们已经在一个棋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