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以为素女最是端庄,听令仪说的样子,那花神可是一说话能让神仙酥了骨头的胚子,自己一说话,不管是神仙还是妖魔鬼怪都要吓得躲一躲。
琴声如今中正平和,正是王者之意气。
别人借酒浇愁,她是抚琴忘忧。
凭的谁说什么,她只觉得苦涩难过,想起从崇吾山出来后的林林总总,似乎者天地间总是与她为难,先是妖王荒唐,再是虬枝五怪乱了方圆,再是小和尚突然给了明安歌希望,再重重的让她失望,因为小和尚,结识了素女,一道大泽云梦才知道素女的心思和妖王的风流倜傥,再到明安歌轰她,又经历昆仑山风雪苍茫,苦寒之地绿蚁新酒,才有了那风花雪月,如今想起,她都做了什么?
这六界,朋友陌路,原本宿敌的偏偏又成了新的同盟,风云变幻,前赴后继的烟消云散,步履蹒跚的偏又幽幽的活着,活的误了金钗,误了莲花又开。
花凰去桂花树后拎出了偷看尘依抚琴的筱筱。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这毛病还是改不了?神出鬼没的,大大方方的看,不好吗?”
“花凰,娘亲怪我呢。”
琴声偶尔幽咽,时而也有高亢,一路高歌猛进,却又不时的婉转哀鸣,“筱筱,你娘亲没怪你,只不过参不透天道好轮回。”
“她觉得我和师父联手骗她去见花家呢,我真的不知道那花神与父尊的过去,若是知道我是断断不会让她自找苦吃的,管他昆仑山是不是颠覆了,与我和娘年何干?”
“你娘亲冰雪聪明,当然知道你不会,她从未怀疑过你,只是自己如今进了那醋坛子,旁人劝了也是白白伤神,这风月无边只能自己救赎自己。”
“好似你经历过一样,体会颇深呢。”
“小丫头,你自己心思也差不多,若是让你真的与昆仑山撇干净,你舍得吗?”
“好端端的说娘亲,扯我又做什么呢?”
筱筱甩了甩已经及腰的长发,什么时候她的绒花已经换成了五彩缤纷的簪子?
花凰背着手,看跑远了的筱筱和近在迟尺,愁肠百结的尘依,这对母女,若说不同,一个美,一个俏,若说相同,那臭脾气都让他人头痛。
好端端的利器抚仙琴,尘依从不愿意去伤谁,唯有心绪不宁才安慰心魂。
“你这是闹哪一出?谁惹你了。”
“该死的令仪。”
“只怕不是令仪,是你自己醋了吧?”
“哪个大嘴巴跟你说的?”
“令仪来找我当说客的。”
“他叫你来,你便来,你们都胳膊肘向外拐吗?”
“这又是哪门子气话!”
“那你做什么说客?”
花凰将自己握在手里的清欢袖口放开,轻轻的掰开她的手,她仍旧不探头出来。
“我也知道这个时候劝你的话,你哪里听的进去!只不过人间有味是清欢,神仙也有一二三……”
“姐姐,你会劝吗?往沟里劝吗?一二三?你看我像一还是像二三?”
“啧,你别急呀,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