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凌纤尘此时像是环抱着她,她的下巴轻抵在凌纤尘肩上,凌纤尘两手一只扶着她的肩,另一只轻轻擦拭着耳朵上的红痕。
香气逼人的时候,凌纤尘的手竟也有些抖。
尘依擦拭时,她才觉得有些疼,原是自己耳朵破了。
“嘶。”
“竟是这么大意吗?被啄伤了都不知道?”
“刚才只觉得脑子嗡嗡的,数百只小妖,哪里还顾得耳朵。”
“多加小心,其实只有数十只,是幻术让你失了阵脚,罔顾了心神。回了昆仑要多练定力。”
“嗯。”
凌纤尘轻轻擦拭了几下,确定那是无毒的,才挥了挥手施决将伤痕抚平。
“若这有毒,你免不了要受个疤痕,一个丫头,耳朵上这疤痕岂不是不好看。”
“原来你也是以貌取人的家伙。”
“我没有以貌取人,再说你又不是人。只是提醒你要注意,多加谨慎小心。”
“嗯。”
此时,正直晌午,坝上草原,说不尽软玉温香,娇柔旖旎。
既然已经下落,尘依索性就抓了一根芦苇,走在草原清香的草色里。
珠玑在她耳朵上更加熠熠生辉,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唯有卿。
若是岁月变换,可能都流连忘返。
斜阳下,珠玑一对,浅笑依然,朝朝暮暮。
她只看到过凌纤尘狂风卷落叶般的让小妖们灰飞烟灭,却不知道当年的凌纤尘一壶温酒,妖孽大半的丰功伟绩。
若说妖王九幽嗜杀成性,那仙尊凌纤尘就是儒雅刀刀刀杀人。
看似仙风道骨,却越是肃杀就越清醒。
他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但却不代表他不擅长这打打杀杀。
在做仙尊之前,一向是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肃杀寡淡,手到擒来,曾经令多少妖孽闻风散胆,下手快,准,狠,曾经也是仙界忌惮的角色,只不过经年累月的,六界相安无事,他日益增长的灵力和仙泽,还有整个昆仑的陪衬,他越发懒了,相安无事多年,刚成长起来的小妖魔鬼怪们,或许也不曾知道这个曾经乖戾的家伙,是多么的可怕。
可怕到,因为讨厌那些妖魔黑血而练就了一身凌霄百破,看不到流血,但妖魔鬼怪已然身亡。
他从不疯癫,也从不在众人面前出手。
但每次出了飘雪剑,必定是肃杀之气。
凌纤尘本是嫉恶如仇的,偏偏又仙泽瑞盛,以前下山历练时也是看尽了人世心酸,愁云惨淡,甚至是勾心斗角和浮华半生。
他次次在人间出手都适得其反,从此便不再喜欢人间至味,只喜欢仙界寡淡,一壶温酒下,妖孽葬酒,魔鬼陪花。
最后,不管是妖魔鬼怪,最怕的都是他嘴角的一抹浅笑。
不知是过了多少年,他收了心,铅华淡淡妆成。
如今出手连一抹浅笑都收了,要不是带尘依历练一番,他那出手快准狠几乎都要被妖界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