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不只身上的伤没好,脑子也有病。哦,对了,你脑子的确有病。”
尘依无语了,这个什么鸦,说话比她还刀子嘴。
寒鸦推门的时候,寒气一股脑的进来,尘依衣单,不禁打了个冷颤。
门关上的时候,炉子里的火苗窜的更高了,不知道是那个家伙施了什么法术。
尘依坐在火炉旁边,下意识的抱着那把周身星云的剑,那把琴上的花纹奇特,她看着眼熟,抚摸着它,眼里不知道为什么留下了泪。
寒鸦再次进来的时候,看着尘依的泪,先是一怔,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这是有感而发还是犯病了?”
尘依擦了眼泪,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
“看美人落泪时一种享受。”
“切。你不是说了嘛,我不是人。”
“来吧,这是一件大氅,苦寒之地冷风难耐,若是想出门必要披着才行,你灵力受损,仙泽施展不开,待来日方常仙泽恢复了,这大氅就算完成使命了。”
尘依接过来,那是一件鹤羽做成的洁白大氅,在衣扣处镶了一颗红灿灿的宝石。
“谢谢你。”
“别介,为了救你费了我不少功夫,不接受谢谢,快点养好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屋内,尘依仍旧抱着她的剑,看着小火苗一点一点地窜。
屋外,寒鸦疑惑不已,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问姓惊出见,称名忆旧容。
许是气质同,顾影重又重。
寒鸦总觉得自己认识她,骨子里透出的一股坚毅与自己年少轻狂时唯一被打败的那个她如此相同。
可模样上却不相似,再说她已魂飞魄散多年,哪里能再见到。
许是自己恍惚了,在苦寒之地太多年,闯进来一个女子就觉得像她。
胡诌一池春水,花枝吹折,干卿何事?
山雪银屏晓,溪梅玉镜春。
尘依这几天一直抱着那把剑,神情坚毅,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
尘依没抬头,这苦寒之地除了这个寒鸦,荒无人烟。
“想吃的,烧鸡,白鱼,桂花糖。”
尘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说出桂花糖,好像自己吃过一样。
“苦寒之地,这些没有,不过清雅点的倒是多。”
“什么清雅?”
“天地之间,物各有主。笱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唯江上清风,山间明月,耳得知为声,目遇之而成色。”
尘依冷哼一声,硬撑,分明是苦寒之地什么都没有,扯什么清风明月。
从尘依醒来开始,寒鸦一次又一次的恍惚,凌云壮志是她,楚楚可怜是她,连凛冽风骨也是她。
可她却不是她。
他这个苦寒圣手寒鸦从来没听说话六届中如此一号人物,模样标致,盛气凌人,星光落阵剑佩剑,抚仙琴护法,他曾经在她昏迷的时候入过她的神识,空空如也。
记忆只剩一星半点,显然是抚仙琴陪葬的时间太多了,以至于将记忆都磨灭了。
到底是谁这么恶毒?
将她作为一个抚仙琴的容器?
从记忆空空如也的程度来说,这琴至少待了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