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阿玉宁愿跟洛言笙,也不愿跟着我?”画重山浅浅笑道。
画流盈顿了顿,“是……”
“是,阿玉已经跟了洛言笙十几万年了,为什么还要跟着他?”画重山嘴角带着笑,沿着木廊往外边走去,“我该把她找回来,免得她忘了自己是邪煞族人。”
画流盈看画重山修长的背影,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再说话。她是拦不了画重山,画重山从来就是这样,谁也拦不了。
正人间,七月湿雨,青鸟林中入,声声唤碎碎。
这一个梅子雨时,皇都落着雨,淅淅沥沥,不止不休。
近些日来,丞相府里的洛言笙不仅要忙朝堂之事,还得挂心江湖之事,尤是忙乱。
好不容易批罢了奏折,洛言笙推开雕花窗子,雨丝便飘了进来,略有些冰冷。
“这雨一落,就该落几天了。”洛言笙瞧庭院中的紫藤花架,浅浅笑道。
府里的老管家走了进来,道:“丞相,今个儿,御史家的还来说,请丞相去府上坐坐去。”
洛言笙倚在窗边,一张清俊如画的脸带着浅淡的笑意,“回了他去,近些来,忙活了些,未曾得闲。”
“是。”
“管家,护法今日怎么还未来?”洛言笙想了起来,红生玉这一日还未曾来见他。
“许是有事耽搁了罢,我去喊喊。”
洛言笙摇了头,站起身来,往外边走去,“倒不必了,我自个儿去瞧瞧。”
管家点了头,不再说话。
雨声闲闲,碎碎入耳。
红生玉正要出房门,晃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阿玉。”
顿时,红生玉生生一惊,回过头,见一身墨衣的公子,一双殷红血眸,面如敷粉,眉如墨画,美丽绝伦。
“画重山……”红生玉颤声说道。
画重山看红生玉一张明丽的小脸,唇际笑意愈深,缓缓走近她,握住她纤手。
“阿玉,这么些年岁未见,你还是未变。”
红生玉退后了一步,欲把自己的手抽出,画重山却握得紧。
“重山,你放开我。”
“放开你,还让你去做朝晖殿的护法、洛言笙的护法?”画重山步步逼近,美丽绝伦的脸上的笑容更是迷人。
红生玉低下了脸,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应画重山。
“阿玉,你该记得,我陪了你几千年,只是,我一转眼,你却去跟洛言笙,跟了十几万年!如今他下凡来,你竟然还跟着他!”
画重山平静地说着,面上还有笑容,似乎没有一点不悦。
红生玉的长睫颤了颤,还是没有说话。
“阿玉,你说,你还要跟他到什么时候?”画重山靠近了些,一双血眸盯着红生玉。
“很快了……”红生玉看画重山一张近在咫尺的脸,低声说道,“等他,等他历劫回朝晖殿,我便走……”
听得答,画重山笑出了声,“那你,阿玉,为什么现在还在人间?你是要陪他这一辈子吗?”
“不是,我是护法,我得护他周全。”红生玉毫不犹豫地说。
画重山修长的手指抚上红生玉的红唇,“不要说这样的话,乖,阿玉,你不是,你甚至是邪煞族人,怎么护他周全?”
红生玉看画重山的脸,无话可说。自然,画重山说的不错。
“现在,跟我回去。”画重山把红生玉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该陪我,我永远都不会忽视你,永远不会丢下你,永远不会不爱你。”
画重山身上的邪煞之气侵入红生玉的体内,红生玉恍然没有了力气,只觉满阵昏厥之感。
木廊之外响起了步声,画重山探得熟悉的气息,正是洛言笙来了。
“阿玉,你该看着,洛言笙,绝对不会把你从我怀里抢走的。”画重山温柔地在红生玉耳边说。
红生玉听了,欲想挣扎,却没有一点力气。
洛言笙来得房门前,轻轻推开门,见红生玉被一个墨衣公子抱在怀里。
“洛言笙,”画重山看洛言笙一张清俊如画的脸,笑道,“许久未见。”
洛言笙看画重山怀里的红生玉,原是一愣,随即,牵唇一笑,“公子瞧着面生,或许,我还未曾见公子。”
“你见了我,你不仅见了我,还把我最宝贵的,骗走了。”画重山笑语依旧,一双血眸却沁了些杀意。
“果真如此?”洛言笙长袖一挥,一记内力直袭去画重山。
画重山轻轻吹了一口气,那一记内力便消散了。“洛言笙,我真想现在就掐死你。”
“不,”红生玉抬头看画重山,用尽了力气讲话,“我跟你走……”
“如此,甚好。”画重山低下脸,轻轻亲了红生玉的额头。
红生玉再不敌昏厥意,闭上了眼睛。
“洛言笙,你欠了我一条命。”画重山看洛言笙冷下的脸,浅浅笑道。
洛言笙欲拦下画重山,再一看,光影一闪,画重山与红生玉已不见了。
“护法……”
洛言笙的脸上的冷意愈盛,虽他不知,方才那一个墨衣公子是何来路,但,隐约有些熟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