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气转凉。太阳一日炙烤后,闲闷在家的人们走上街道,在镇中各处游荡。
她简单收拾了屋子。铺好床垫,被褥。地面也进行了简单的清扫。
过后她习惯性的进入洗浴间,即使身上无汗无污,她还是象征性的清洗了一遍。
镜中自己看了千年的身体,如往昔般年轻、充满活力。皮肤紧致,肤色粉嫩,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样子。
习以为常。
总结她的人生,越发觉得很多东西很有道理。都世界观自形成,再难以改变。
如今的她,还保留着二十岁时的习惯。那时的她,还是一个为着眼睛即将近视而苦恼,为繁重的学业而失眠的考古新生。
起来,真的很煎熬。
她当了二十六年的正常人,平平静静,懒懒散散,偶尔为亲饶老去忧愁,偶尔为自己今后的生活担忧。
痛苦是幸福的痛苦,忧愁是幸福的忧愁。
真的是如同堂一样的日子。
接下来的一千多年,苟且偷生,靠着别人施舍关怀活着。起来好像是很厉害的一个人。
但当你知道,你与众不同,不会像周围的人一样有生老病死,无论在哪里,都落得个形单影只,孑然一身的下场。
简直让人发疯。
所以当知道自己患上心理疾病,她毫不惊讶。失去味觉不算什么,她失去的东西多了去了。
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胸口。手指依次感受自己身体的部位,脖子,锁骨,胸脯,腹,洪水过后的水草一样排列得整整齐齐柔弱的耻毛,冰凉的脚尖……
更加可恶的是,她漫长的生命里,所有的伦理观念,所有的世俗原则都来自于那短暂的二十年。
接下来,她却用那二十年的幼稚,渡过了千年的时光。
假如,一直都是个男人,或者,一直都是个女人,她就不会这样约束自己。
她想变成一个正常人,想得发疯。
……
清洗过后,她擦干身上的水珠,保留清爽的发型,没有用吹风机吹干。
穿上朴素的连衣裙,换上凉鞋,她独自走到镇上。
虽然以及有路灯,便利店,以及各类餐馆。但是人们脸上没有都市生活的上班族的窘迫或者急躁的神态,悠闲漫步,老幼扶携,目睹着将要落下的夕阳,她坐在草地上,全身心的放松自己,闭上眼享受鼻尖萦绕着的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这时,三个同行的学生模样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其中一个头上系着红绳的女生心灵感应似地向她望过来。视线两相接触,那个女生面露惊喜地跑到她身边。
“龙老师!?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我真的太开心了!”
“啊?”端详她的脸,好一番回忆,终于想起,“你是一个月前向我问路的那个女生?”
这时她的同伴也跟上来,疑惑地坠在她身后不远处,见龙淮君是个生面孔,犹犹豫豫的没有上前,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她们认识吗?”另一个脸上长有雀斑的女生茫然问自己的同伴。
“看起来好像是,大概是三叶的亲戚之类的?”那个男生不明就里,简单猜测。
“可是三叶叫她老师啊?”
“那……或许是……”或许是什么他也不出,话在嘴边酝酿,翻来覆去也找不到合适的记忆能借以佐证。
“哎呀,不管了,待会问问三叶就知道了嘛!”
男生一撇嘴,心虚地摆脱同伴质疑的目光,掩饰自己话到一半的尴尬。
“龙老师,他们是我的朋友,早耶香和敕使河原克彦。”
两个人被推到龙淮君面前,尚有些不知所措。犹豫踟蹰,裹足不前。
“啊……哈,那个,龙老师好!”
“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