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又歪着头考虑不好。
莺奴一直想要为她求一个舒适的归宿,可等她亲口挑选完了,又忽然觉得十分悲凉,终于明白鱼玄机要走了。但她也在心里念着,杭州而已,来去一日罢了,不比天枢宫远多少。
鱼玄机兀自思虑着,提溜着那几枚璧看来看去。她手不正经拿,好几次滚落了那琉璃璧,看得芳山胆战心惊,生怕她砸碎了宝贝。鱼玄机见她大惊小怪的,嘻嘻哈哈地说:“这个不是烧出来的琉璃,是天造的宝石,摔一两下摔不坏的。这年头已经没有天造的琉璃啦!你们平日见的那些琉璃,除了天枢琉璃唔,这天枢琉璃或许也可以说是天造的琉璃除了天枢琉璃,都是吹制的,就是些砂子石头,贵在那点柴火窑子罢了。但是这个这个竟是真的宝石”
芳山在一旁问道:“那宫主喜欢这家吗?”
她很为难,嘟哝道:“要是能向他们借来看几天就好了”放了琉璃璧,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地赖着,片刻又直起腰来拿着璧看了。芳山笑道,宫主明明是爱极了这套琉璃璧。
鱼玄机模模糊糊地说,你不懂,我不是爱这套璧就他们家吧。
说着,把琉璃璧往地上一丢,仿佛扔掉什么重担似的,跳起来走了,连莺奴都没有理会。芳山长叹着蹲下身去,把三只琉璃璧收好,似是伤怀地说,这就挑好了。好像在集市上买小物什。
莺奴也很难过,目送她消失在门后面。她和芳山一起坐在地上聊了片刻。她做教主前,从来没有与那么多人打过交道,虽然以前从书里看来过很多世情,但是做了教主以后,总还是有许多惊人的发现。没有人可以说,上官武死后她觉得很孤独,现在芳山在她身边,她也要抓着说一两句。
不与鱼玄机说是怕惹她烦。她恨听男女之事。
芳山坐在那冰冷的地上听她讲,觉得教主的言词寂寂,想起之前在西阁小书堂后面住,有人经过的时候正在讲莺奴,说“我们夫人还在长身体哩”,是背地里怀疑她还小。
“我不知道是那样乱”莺奴讲了一会儿,停下来垂着头捋裙裾。
俗家的婚姻是混乱的,所以他们就难怪要在那天晚上起哄撮合她和上官武成亲,他们看重这个,把它当成狂潮下的定海针。她在农事的间隙偶尔耳闻目睹男女在荒芜之处苟合,知道他们未婚或者各有夫妻,大家也都不以为然,未婚的男女有时就趁势结婚了,她也不知道那些女子当时是不是“被欺负了”,“像在扭打,看不出来有一点快活,我上去制止,女儿还在哭。”从野草中传来的呼喊听不出是绝望还是心醉。他们也不提这些事,婚后看起来是很正常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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