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命难违,她终究寻至将军府中,却见本该安睡的将军已倒于血泊。窗外雨未歇,枇杷叶散落满院,一声惊雷下,她瞧见了白衣蔚然,玉冠冰凉的萧铎。而他的手中也提了一把剑,血色淋淋,刺痛了她的眼。
“为何杀他?”她问。
他面色冰冷,语气也冰冰冷冷,却说出了她这十六年来从未听过的话。哪怕她的皇兄,父皇母后也未曾对她说过。
他说:“我见不得你受此等羞辱。”
他转身,擦肩而过,她可以嗅见他周身寒梅的凛冽清香。
她未曾想到,他真的杀了单蒙,撞上了皇兄的阴谋。
“我本是想着自己杀了单蒙……再去担这份罪过。”她拽住他的袖角,冰丝的料子十分顺滑,也十分冰凉。
“是我要杀他,与公主何干?公主也无需担这份罪责,我不会让你沾染半分。”他轻嗤着,拂袖离去。
她不知是欢喜还是愁绪,瞧着眼前愈发模糊的人影,夜雨淅沥,她的心也似在滴沥。
第二日,单蒙死讯传开,接着,南楚太子便求娶公主拓跋氏,本是疑惑的众人顿时心如明镜。南楚鼎盛,他们也奈萧铎不得。
她有些不解,觉着他是委曲求全,她不愿他这般,便以齐大非偶拒之。
她本想着他会放弃,可他却对她说:
“你今日不嫁,我便待明日再娶。那晚我说的话,一字不假。”
她心中欢喜,可依旧是不愿以此等低他一等的模样嫁与他。她的皇兄那样待他,让她更是不堪。
金国得南楚荫蔽,她得他的荫蔽。可她不愿啊,她不愿依附于他,让他瞧见自己所有的不堪。
直到他离去的那日,她也未曾答应他的请求。只是在他离行之时,偷偷将贴身香囊送予他。
香囊里塞了张宣纸,打开来,他教她的娟秀小楷便能入目。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能教二人心意相通。
“等我,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