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中晚都有一名男子定时来给林夭送饭,门外由另外两名男子守着。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了,林夭本想用逢缘君教的仙术将簪子变成银针,结果这法术时灵时不灵,上一秒变成银针,下一秒又变回簪子,她便在心里默默呼唤逢缘君,等了两天后,她决定铤而走险,结果这时空穿梭法术也不灵了,看来上次存粹是因为运气好。
容妃和皇后相继离世后,如今宫里最受宠的便是莲贵妃和玉妃,这位玉妃便是上次除夕晚宴时殷政看中的那名舞姬,眉眼气韵都有几分像雪妃,性子娴静,不争不抢,从不过问朝中之事,事事以殷政的喜好为先,很得殷政欢心,近些日子,殷政又加封莲贵妃为皇贵妃,玉妃为贵妃。
大雨淅淅沥沥,院子里的丁香花零落入泥,无人问津,玉妃站在廊下看着连成线的雨幕,喃喃说了一句,“最后一次了。”
今夜,殷灼和颜玉率兵发动最后的总攻,裘虎大败,他带着亲信部下向北澜皇城逃窜,路上看见北澜的将士,以为夜司冥派兵来支援他了,等他带着亲信部下赶过去后,才发现自己中了圈套,所谓的攻打南昭,不过是夜司冥和南昭皇帝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将自己的势力连根拔起。
当初送夜司辰来北澜时,夜司冥便和殷政达成了协议,事成之后,他会以北澜那座最为珍贵的麒麟玉矿作为酬谢,但南昭必须保证他弟弟的安全,那些奉裘虎之命前来南昭的杀手全都被殷灼暗中清理了,而他弟弟也在军中得到了锻炼和成长,胭脂也是他让文太傅送到夜司辰身边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裘虎一干人等把持朝政多年,直到他父皇去世,这都是他父皇的一块心病,所以他一定要拔除这颗长在北澜的毒瘤,即便众叛亲离,即便遗臭万年,他也在所不惜。
“殿下,陛下已经下了罪己诏,传位于您,还请殿下尽早登基,主持大局。”
夜司辰看着文太傅和另外两位大臣手上端着的诏书,玉玺和龙袍,静默良久后,问道:“他在哪儿?”
文太傅犹豫了一下,回道:“陛下在天牢里。”
天牢里面,夜司冥坐在草席上,身上穿着囚服,他看着墙上那个小小的窗口,嘴角流露出一种久违的安宁。
看守打开牢门,夜司辰走了进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他开口问道:“为什么?”
夜天冥声音温和地开口,眼神依旧清亮如初,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皇兄。
“三弟,北澜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皇帝。”
夜司辰攥紧了拳头,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是你杀了西风,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夜天冥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轻笑,神情平静而宁和,“我知道,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替你扛起这所有的一切,让你在我身后继续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弟弟,可惜,再也不能了。”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他最后的焦点似乎定格在夜司辰脸上,又似乎在遥望一个遥远的地方,在那个地方,他的弟弟还是那个总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他模模糊糊地听见了一声哥,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哥!你醒过来,我不准你死,我还没原谅你,哥!你醒过来,听见没有,哥!……”
其实夜司辰知道,他早就已经原谅他的皇兄了,当从文太傅口中得知一切的真相后,他心里的恨意在那一刻冰消瓦解,他心疼他的皇兄独自承受这一切,他也责怪他的皇兄独自承受这一切,他在脑海里想象了无数次两人再次重逢的场景,但绝不曾想到的是,再次的重逢竟然会是最后一面,他宁愿继续恨着他的皇兄,宁愿永远不回北澜,只要他的皇兄还活着。
刚刚打赢一场胜仗,所有人的警惕性都有些放松,不曾料到,东皇军队在此时掉转矛头倒戈相向,而且太子殷泽的亲信部下突然现身,与东皇军队对殷灼和其麾下的将士进行前后夹击,殷灼陷入危险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