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泽侧了侧视线,林夭面上带着一种微妙的神情,仿若月色下微微荡漾的涟漪,光与影轻轻摇曳,交织着一片似有似无的明暗,一眨眼,便捕捉不到。
轻轻放开林夭的同时,殷泽一只手伸向她怀中,拿走那盒药膏。
林夭瞥了一眼谪仙太子手中的药膏,打趣道:“殿下昨日又去喝花酒了?”
殷泽道:“本宫昨日甚是思恋林大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知林大夫可有同感。”说话间,他打开盒子,修长莹白的食指轻轻一划,指腹沾上少许药膏。
听着谪仙太子温文尔雅的肉麻话,林夭浑身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要开口回敬,又听他道,“过来。”
“干什么?”林夭警惕道。
殷泽眼尾微弯,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薄唇轻启:“你过来不就知道了。”
“殿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像拐骗小孩的怪叔叔。”林夭微笑地说道。
殷泽:“......”他轻叹一口气,似乎妥协了,“过来,我给你上药。”
林夭张了张自己的左手,“已经不要紧了。”
“脖子上呢。”殷泽道。话音刚落,他便到了她跟前,伸手绕到她颈后,指腹轻轻抹开药膏,冰冰凉凉的。
这么近的距离,林夭闻到谪仙太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有几分像是初春的梨花。
“别紧张,本宫只是给你涂个药。”
“殿下,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花言巧语骗小孩糖的怪叔叔。”
“呵~~~,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无师自通。”
殷澈火急火燎地赶到皇宫后,直奔御书房,哭天抹泪地说自己年龄尚小,又说长幼有序,几位皇兄还未娶妻,自己还未建功立业,还要跟在二哥身边多多学习......
殷政听得莫名其妙,责备了殷泽一通,让他回府老实待着,没事别来自己跟前胡言乱语。
出了御书房后,这个六皇子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太子皇兄的调虎离山之计,忙急吼吼地赶了回去。
等到面馆一看,匾额已挂上,上面盖着一块红绸,只等开张时揭下,店中桌椅板凳,古董字画,花木盆栽,一应俱全,厨房也装修完毕,伙计井然有序地进进出出,往里面添置厨具面粉,肉类蔬菜。
林夭坐在大堂靠窗户的位上,描摹着做刀削面用的刮刀,神情专注。只有忙起来,她才能想他少一点,再少一点,再少一点...就留那么一些影子在心头蹿来蹿去,也无伤大雅。
殷澈进店后,四处瞄了瞄,问道:“林林,太子皇兄呢?”
林夭头也不抬地回道:“走了。”
殷澈满意地点点头,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好奇地看着她在纸上画的东西,“林林,你这画的是什么?”
林夭道:“削面的刮刀,用这种刮刀削出来的面条,两边薄,中间厚,吃起来既有口感又有嚼颈,等面馆开张了,你就知道这面条长什么样子了。”
殷澈夸赞道:“林林果然是心灵手巧,谁要是把你娶回家,那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夭挑眉道:“那是自然,像我这么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天才神医,还怕没人要吗。”
殷澈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忽然神情凝重,小嫂子该不会要找别人嫁了吧?不会是太子皇兄吧?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小嫂子该不会被太子皇兄的美色迷惑了吧?
一连串疑问过后,殷澈踌躇地问道:“林林,你觉得太子皇兄怎么样?”
林夭想了想,客观评价道:“温文尔雅,才貌出众。”
殷澈心下更是忐忑,“那跟...二哥比”林夭一记眼神扫来,殷澈刷地闭嘴了。
画了几笔后,林夭主动说起殷灼,“二殿下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殷澈:“......”得赶快告诉二哥才行,要不然他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林林,我那个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要是忙完后,就直接回府吧。”
“知道了,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