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听紫烟姐姐殿下最近睡眠不太好，恰巧前些日子奴婢新学了制香，便用九里香，木槿混合着冉遗的精血炼了这味安神补气的香。殿下可喜欢？”

面前的少女歪头巧笑，若不是当初在幻毒中见识了她的另一番嘴脸，他差点就以为她原本就是这般乖巧模样了。

南兮木清了清嗓子，走到案几前坐下，不咸不淡地道：“你倒是有心。”

墨黎乖顺地跪坐到南兮木身侧，用手中的团扇轻轻为他扇风，笑着答他：“太子殿下可是神一般的男儿，奴婢怕是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运气才得了这么一个在殿下身边服侍的机会，自然要尽心尽职。”

南兮木觑了她一眼，她笑意更胜，放下团扇，端着茶水走到他跟前，为他斟上：“奴婢算计着殿下该回来了，刚刚备好茶水，殿下可是累了？您尝尝奴婢这茶泡得可还入味？”

南兮木啪地将手中竹简放到桌上，一双冷眸凝着面前的少女。

墨黎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继而又心翼翼地微低下头，如同一只做了错事的狗一般，带着一丝委屈问他：“……奴婢……是做错了什么吗……”

“若是当初没在幻毒中领教过你的心机，我怕是就要信了你这副乖巧的模样了！”南兮木冷冷看着她，“你有这般好功底，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南兮木观察着墨黎的变化，见她面露委屈之色不由冷冷笑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竟是意外的甘甜爽口。

“奴婢身为庸族，做梦也没想到有一日能在太子跟前服侍，奴婢自然日日感恩，不敢有半点懈怠……奴婢知道那日在幻毒中冲撞令下，可当时奴婢真的不知道我雨师的太子竟是一位替我们庸族话的明主啊！……那日太子以奴婢性命相要挟，奴婢为自保对殿下不敬，是奴婢该死。事后奴婢日日愧疚，夜不能寐，如今到令下身边只想尽力做到最好，弥补过失。紫烟姐姐虽不屑与奴婢这等低贱庸族相交，可奴婢却每日讨好，求她教奴婢香道、茶艺、厨艺、女红，奴婢这么努力，是因为奴婢始终相信，假以时日，殿下定会明白奴婢的真心！可怎么……奴婢这一切的努力，到令下眼里，就全成了心机了呢？”

墨黎那一张嘴巴巴倒了一通委屈，南兮木没料到她竟还在演戏，双眸微凉，将茶杯往桌上一砸，站起身走到窗前。

“好一个巧言令色的奴才！这还是那个以焉酸威胁我入巫王宫做人奴的丫头吗？”南兮木冷冷嘲讽，“那日你威胁我入巫王宫时给我的理由是你要光宗耀祖，如今我再问你一次，你费尽心机，入我巫王宫，究竟有何目的！”

“自然、自然是为了光宗耀祖！奴婢一个庸族，又生活在雨师国的威压之下，只有入巫王宫才能被人瞧得起，才能让我家人……”

“还敢胡言乱语！我早就派洒查过你的身世！你根本就不是我雨师国人，在这里又何来亲戚！”

南兮木半晌不见墨黎话，这才转回身来，紧接着却愣在了那里。案几之前，那黄衣的人儿如破碎的布偶一般，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从头到尾都是可怜之态。

“怎么？还要与我在这里演下去？”

话音才落，只见一颗晶莹的眼泪如珍珠般从墨黎浓密的睫毛上掉落下去，砸在地上似是听到了一声铿锵，愣是让南兮木惊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