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琴心中有怒气,却见祺安坐在尽头的椅子看见萧琴便马站了起来。
萧琴刚要下跪,却被他抬手扶起。
“这么晚才回来,知道我有多着急吗?”他拉过萧琴的手,眼中竟全是担忧,亮晶晶的眸子也皱了起来,“香叶下去。”
香叶抬头望了萧琴一眼,匆匆离去。
“快坐下,怎么身子凉成这样?”祺安让萧琴坐在软榻,紧握着萧琴冰冷的双手,“以后不许这样乱来了,知道么?”
萧琴点点头,却并没有觉得舒心。他没有问萧琴究竟去了哪里,表面似是毫不在意,但萧琴知道祺安不是这样的人。
萧琴轻哼一声,自己在这里想来想去也无甚用处,所幸萧琴也不在乎这些,只是不愿意连累了萧琴身边的人而已。
“你刚把香叶怎么了?”
祺安放下萧琴的手,凤目一挑道:“下人们不懂事,教训些也是应该的。”
“我的宫人,我自会教导,以后不许你动他们。”
“好了姐姐,我知错了。”祺安搂住萧琴的胳膊,柔声说道:“今儿个你也累了,我不打扰你,早些休息吧。”
他说完,已经站了起来,萧琴发现他袍子竟还有未干的雪污。
“你今天不是在前朝宴请大臣么,怎么这么早便来了?”
“每年都一样,那些歌舞看了十几年,早就厌烦了。”祺安披黑色华贵的裘衣,回过头对萧琴道:“对了,今年的贡品里有几张狐皮,毛色质地都很不错,改日让内务府给你新做件狐裘披风来。”
“不必了,我已经有一件了。”
祺安走过来,拂过萧琴额头的碎发:“我知道,那件还是褚映城派人给你做的,时候长了些,早该新做一件了。”
萧琴不再说话,他凑过来,温润的气息的覆在萧琴额头,柔软的触感让萧琴浑身战栗,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虽然萧琴可以忍受他在萧琴身边,却很难再有更加亲密的动作。
祺安似乎并未看出异样,他起了身拍了拍萧琴的肩膀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送走了祺安,萧琴瘫软在软榻,疲惫不堪。
萧琴离宫时打伤了看守的士兵,祺安不可能不知道萧琴出宫的事,若是他细想一下,定能得知萧琴所去的地方。正想着香叶便已推门进来,她手中托盘内搁置的正是萧琴今晚要喝得汤药。
“香叶,倒了吧。这药我以后都不喝了。”
香叶拜倒道:“娘娘,这是皇特地吩咐御膳房煲的鸡汤,请娘娘趁热喝了吧。”
萧琴一愣,轻笑道:“那你放过来吧。”
拿着勺子轻轻翻动,刚才未闻出的肉香扑鼻而来,萧琴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
香叶依旧跪在地,脸微白。
“你还跪着做什么,下去吧。”
说罢就要将汤汁送到嘴里。
她突然跪走到萧琴裙畔,伸手拉住萧琴的手,汤汁一下子滴在了外袍之。
“别喝!”
萧琴笑盈盈地放下勺子,复舀起一勺:“你是皇的人,我瞧你聪明伶俐,怎么却不知道为人缄默的道理。”
“奴婢照顾娘娘近三个月,娘娘对奴婢恩泽颇多,奴婢实在是不忍心。”香叶的脸色也有了变化,她抬起头,脸色微红道:“娘娘赶紧走吧,离开这皇宫。”
“要能走,我早便走了。”萧琴拉她起来,收起了笑容:“你听好了,我从未将你当做身边亲近之人,也未将你当做我宫里的人,你这么做不算是叛主。”
“娘娘!”
萧琴不再理会她,拿起勺子,面不改色,一口一口的喝了进去。
“祺安不会杀我,你大可放心。”萧琴将紫砂锅推给她,微微一笑道:“去向你主子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