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笨女人!”
头顶一个诺诺的声音,嘀嘀咕咕的说着。他看似不知萧琴醒了,依旧在喂着萧琴水,只是动作越来越粗鲁,瓷杯磕着萧琴牙顿顿的疼。
“出个门居然就能病倒,真是弱。”
萧琴听了他絮絮叨叨了十几分钟,意思也大致明白了。可能是那日萧琴被映城驮着回来路吹了风,病倒了。萧琴也很是无奈,萧琴这身子太弱了些。想当年萧琴在武校,晚时回来晚了,被锁在楼外,看门的老大爷一向看萧琴不爽,就是因为萧琴将他调戏女学生的事以一种非常隐晦的事告诉了他家的老婆子。那日下着雨,居然就让萧琴在外面淋了一夜。第二日萧琴除了有些困倦,别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晚的时候,萧琴还是在暗处将他打了一顿。
祺安嘴里来来回回,就是“笨女人”“笨蛋”之类的,刚刚听着还没觉得什么,可是越听萧琴越气,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话。
“能看到小皇子这么生气的样子,看来琴儿这病生的可真值。”
话刚说完,就被人大力的抽了起来,萧琴这嗓子里的一口水没咽下去,居然呛住了。萧琴边咳嗽,边一脸怨毒的看着祺安。
祺安显得有些尴尬,忙扶着萧琴,轻柔地拍萧琴的背。
“我躺了多久了?”
坐起来才感觉腿脚麻痹,身子沉得很,头疼难忍。
“有三天了。”祺安扶着萧琴靠起来,他今年已经八岁了,但个头已经与萧琴一般高了。
“三天?!”萧琴惊叫道,祺安猛的捂住萧琴的嘴。萧琴望着他黑溜溜的眼睛,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祺安立即松开萧琴,一个转身翻进了里屋的柜子后。他刚藏好,春花便闯了进来。
“小姐,您可终于醒了。”
“我饿了,我想吃东西。”萧琴捂着肚子,虽然这是将春花支走的借口,不过萧琴也确确实实饿了,三天未进食,肠胃可真是受不了。
“是是,奴婢马去准备。”
春花的衣摆刚消失在门口,祺安便从柜后走了出来。他今天穿着一袭红彤彤的小棉袄,只剩下白嫩的小脸漏在外面,乍看下去像个火球。
“你干嘛躲起来?”萧琴双目一凛,一脸贼笑道:“偷偷跑来的?”
他一个小屁孩,眉毛很淡,萧琴还是看的出,那淡如浅墨之间隐隐的怒气。
“我走了。”
他小胳膊一甩,就往门口走。萧琴忙笑着拉过他,小小年纪就学的跟别人耍,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小皇子大人有大量,再陪我一会儿可好?”
他瞪了萧琴一眼,很是不情愿地坐在萧琴身边,那动作真是可爱的不得了。
“你那奴婢也快回来了,我马就得走。”
萧琴点点头,伸出手在他圆圆的头顶摸了摸,本想摸一下解解馋便好,可柔软的触感让萧琴难以自制。拖到萧琴怀里,肆无忌惮的吃着豆腐。
他拉开萧琴的手,满脸的黑线,鄙夷的目光看着萧琴:“你发情了?”
萧琴摸着他脸的手抖了三抖,原本好了些的身子又开始吱吱作响,像是要散了架子。
“我必须要走了。”他面无表情的站起来,似是刚刚说话的不是他。
“不过你要告诉我,你这胳膊的伤是怎么回事?”
萧琴一惊,嘴角抽了抽,扯出个笑来,“你说的什么伤?”
他拉起萧琴的胳膊,萧琴里面只穿了亵服,他一拉白皙的皮肤便显现在空气。一个暗红的小点在萧琴前臂,刺眼的很。
“这是我身的痣。”萧琴胡乱的瞎扯着,“痣知道吧,就是类似于胎记。”
他依旧死死地抓着萧琴的胳膊不放,一双乌黑的眼盯得萧琴发毛,萧琴没想到一个孩子的目光居然如此尖锐,似是能穿透人心。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猛地松开萧琴,萧琴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栽下了床,“我只是想验证一下,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相信我。”
他的声音晦暗而低沉,萧琴望着他小小的背影,不知他为何如此生气。直到那一团火焰般的影子消失无踪,萧琴还是没能唤他一声。
随后的几天里母亲也时常来看萧琴,蔚婉平日里没事也会来找萧琴说说话。可每当萧琴想要下床走走时,春花都会从不知名的地方迅速冲到萧琴面前,嘴里滔滔不绝,说的无非是不许萧琴下床只准好好歇着之类的。萧琴琢磨了半响,也不知她是何时练就了这种神功,很是佩服。
萧言文在年后很少见到,他已是十六岁了。听春花的意思可能是皇给他当了御萧军的统领手下的一个小兵,萧琴听了她说完一口药就这么喷了出来,映城刚好走进了屋子,走运的不得了,直接喷了他一脸。
他也不恼,在萧琴身边坐下,任春花给他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