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耳光十分响亮的落在她的脸,把她的脸给打偏了过去。因其强硬的力道,素花摇摇欲坠,几缕青丝也轻轻散落。
萧琴望着地面,然后伸手拭去嘴角沁出的血迹,同时感觉到萧文虹焦急的脚步,走至她的面前。
“你是萧家的人。”萧明达俯下身盯着她很肯定的说道:“你不要忘了,哪怕我没有养你一天,你仍然流着萧家的血!”
萧琴很坚定的说:“我要跟秦婶婶带孝……”
“不可以!”
她的眼泪泛了来,哽咽:“到她下葬以后……”
“不可以!!”
她生气而懊恼的望着萧明达抬起头,便要挣扎着站起来。然而因为一夜的未眠,她四肢松软再加情绪激动,连站都站不稳的再次跌坐在地。望着父亲,泪水不自主的朦胧她的视线,仍然几近哀求的望着他问:“为什么……?”
她伤心的强调:“她是我的亲人!!”
“她只是一个奴才!”萧明达瞪大眼睛喝道:“为她举行一个简单的葬礼已经可以让她家蓬壁生辉了莫非你还不知道吗?!!”
她悲伤而失望的望着父亲,看着他充满不悦的眼,然后警告她说:“你必须把你现在的衣服换下来!越快越好!如果你一个时辰后还穿着这丧服的话,你的秦婶婶就只有弃尸山头了!”
萧琴还想试着求求他,然而听着这宣告,她的眼泪慢慢地也停止了掉落。萧明达迅速的转身往远来堂外走去,带起的一阵风吹起远来堂内柔软华美的帘。
她怔住,为这父亲震怒的冷而怔住。然后身前的少年俯下身来,将她揽入怀里。那样轻柔而和缓的力道,那样无奈而痛苦的感情……她也顺从的依他的肩,还好,没有父亲,还有哥哥……还有哥哥,她委屈而伤心的安慰着自己。“大人,当初我父母的死……”
敞开的窗外送来和煦温暖的风,几片秋叶飘荡着落下。
望着尤应沂略带急切的神情,旁子茗将茶盏放下,然后淡然一笑,问:“应沂追查这些陈年旧事,同时必会得知一些于你不利的讯息。你当真要知道,决不后悔吗?”
尤应沂望着他的眼,那样的深邃与和蔼。话也是那么亲切。然而落在他的耳里,却也能理解这隐含的认真的抉择之意。
他的目光中带着疑惑,细细的咀嚼了他的话。是什么讯息呢?现在自然是不能得知的。但是……他要知道真相……于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是。”
旁子茗望着他那被坚定覆盖的犹豫神情,也点了点头。面对这样的孩子,他并不打算再拐弯抹角,于是便继续问:“应沂可知当今圣废后王氏?”
尤应沂诧异的望了望他,然后道:“略有耳闻。”
“这就是了。”旁子茗微笑着说:“其实,你父亲的死,与她息息相关。”
尤应沂诧异,随即大震,目不转睛的望着旁子茗。然后听到他继续慢慢的说:“事情说来复杂,实际也很简单。就是因为皇后王氏无子,兄长王守一惧有废立,于是便导以符厌之术。
“因你父亲曾垂慕皇后王氏,王氏欲其相助,故而彼此互通书信。”尤应沂又一震,旁子茗叹息了一声:“但是你父亲没答应这事。王氏担心他把事说出去,于是就威胁你舅舅把书信中的其中一封,向陛下秘密披露。现在你舅舅的房里大概还存留着昔日的那些信件吧。”
尤应沂怔怔地望着他,儿时父母在一起和乐融融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不……他摇了摇头,不可能……然后旁子茗继续道:“那封信有一首小诗,原句如何已不可知,但是表达的是对王氏的倾慕之意……”
“不可能!!”
“但这就是事实。”旁子茗淡淡地道。
他不相信这样的事实,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他的父亲……是正人君子……
更何况……“我父亲和母亲琴瑟和鸣,百般恩爱,父亲又怎会……怎会对不起母亲而另慕他人?”
“但这就是事实。”旁子茗仍然重复着说道:“我知道你难以接受,所以才问你是不是真要知道。但如果是你父亲对皇后没有爱慕之意,又何以落下把柄?”
尤应沂震动的望着他,却是百口莫辩。而旁子茗原本无任何表情的脸也逐渐浮现起了哀悯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