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的往前走,此时此刻,她没有在人前灿烂微笑的心情与精力,也许是笑得久了也会疲惫。夜雨沙沙的轻响敲击在园林的花树之中,她走向房间的格子门,便要出门去。
手指还未触及门框,却有温暖的怀抱轻轻揽住她的感觉。她不自禁的停住脚步,然后被揽入怀里更紧。他问:“下雨了,还要去哪里?”
很熟悉的亲密举动,却是第一次以如此的方式发生和存在。她微微颤抖,感觉着环绕她的手臂更紧,骤然眼角潮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否还该相信,这样的眷眷深情。
她没有任何回应的举动,只是平复着内心的情绪闭上眼睛。
他执住她的手,牵引她转过身来,眼中难得的没有戏谑:“你怎么会觉得我们越走越远了?”
她不知如何作答。然后他蹙起了眉:“我们一直在一起不是吗?只是因为我现在不想娶你?再等一年。”他说:“一年以后,一定娶你,还要风风光光的娶你,怎么样?不纳小妾!一个也不纳!”
她的心微微一动,睁开眼,望着他的神情,也不禁轻笑。不知道是不是暂时的释然,还是别的原因和打算。心情却在刹那间微微酸涩了,然后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刮过她的鼻子,轻柔而温暖:“就是嘛!听你郎君的话,这样的秀儿多乖啊”
“少嬉皮了!”她推他,然后敛容回身,转而童星海望着她,怔了怔,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低首用脚趾揉搓地衣柔软的绒毛,听着他笑够了,在轻松的语气中突然问了一句:“萧文虹,是不是那个尤修远的侄子?”
“你问他做什么?”她警惕抬头,心扑通直跳。
“前不久听说,萧文虹在马上推了你一跤。我童家的人是想推就推的吗?还一句抱歉都没有。真不识好歹”
她轻笑:“人家可是石浦令,你还想在人家面前逞威风?”她轻叹了一声:“况且那人可不是白推我的,他眼睛聪明,知道我要害她意中人、表妹”
“你害他意中人做什么?”
江雅秀一惊,这才发觉失言,童星海的目光已经箭似的射了过来,她慌张的抬头望了他一眼。“你以为是什么?”她反驳问,同时为自己的失控而不安:“我只不过是看那女的不顺眼!你知道萧文虹他多少次以为我要害他表妹吗?这个自大的家伙!我那次就是气不过,想要真害一次,怎么样?!”
童星海仍旧略带怀疑的望着她。
江雅秀不想再解释,心里也觉得萧文虹这个人,自己以后要早些忘记他才好,然后白了他一眼:“当然是真的了。”然后她想起了刚才他的话,又不知怎么地,回眸望向他:“对了,你认识尤修远?”
“当然认识。”
江雅秀的心再次一颤,像春日湖面上的浮冰,轻轻的碎裂。
“怎么了?”
“他是怎么死的?”前不久尤应沂在石浦城内寻找父母死前的原因,虽然被各府内极力隐瞒,然而还是有一些风声不可避免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童星海点了点头,回想了一下,道:“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好象是因为写了一首诗,陛下看了以后,龙颜大怒,就把他杀了吧!唉说来这已经是历史尘埃了。”
“诗?”她怀疑的望着他,若有所思。
“怎么,你对尤修远那小子有兴趣?”
江雅秀冷笑:“怎么可能一个死人,我感什么兴趣?何况他比我大那么多岁,都可以当我爸了。”
童星海撇嘴轻笑,他每次笑,脸上都会因此而沾上一抹看似不怀好意的气息。她能够想起尤应沂那张半带忧郁的俊秀容颜,也能想象出每次打听父母死因,却不能得的沮丧心情。不是没有同病相怜之感的,他早年丧父的阴影在她的生命里同样也有。
那是如何的孤苦、寂寞,以及怀着寄居人下的羞愤、耻辱、恐惧
随着和萧琴的日益熟络,阚夏青开始经常往返于萧府和阚府。因为她为人和善,于是萧府的人们都十分喜欢她,萧府也立即变得如同她的家一样。来到萧府后,她不是和尤应沂待在一起,就是和萧琴一同研究琴谱琴道,萧琴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她都会细细讲解。
在萧琴最初问她琴曲上的不解之处时,就跟她说过,自己的琴总是拘泥于琴曲,摆也摆脱不了,而且无法把自己的情感融入琴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