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虹一看这模样,脸也立刻沉了下来。那些舞姬们看到他便都哭声四起,齐唰唰的跪下。
“你要把她们逐出去!这是什么意思啊?”
萧文虹翻了个白眼:“!我留也不是,逐也不是,你究竟又是什么意思?!”
“我可没有说过要你把她们逐出去!”
萧文虹心烦的站起身来,脸色越发苍白,有隐约痛苦的神色。站立了一瞬,重新启步走过去。
萧琴毫不退缩的瞪他,他走到她的身边,视线冷冷地从她的脸上滑下,落在那些舞姬们身上,然后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你觉得我玩女人不对!我现在把她们逐出去,不玩了,你还是觉得不对!”
“但是她们这样出去”
萧文虹轻笑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既是心疼又是可笑的望着她,隐约也有丝痛苦与失望的叹息与抽搐。接着他凝视着她的眼,问她:“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娶她们为妻?”
萧琴张了张口:“你就”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萧琴垂眸不语。
“她们”萧文虹蹙了蹙眉头:“没有这个道理!我不可能娶她们为妻!”他转身重往饭桌走去。
“我想说的是,她们这样出去十分孤助无依这么晚了,哪有就这样驱逐人的?更何况她们和你也”她望了望他:“也有些旧情。”
舞姬们哭得更加凄惨,轻轻的,幽幽的。然后萧琴听到萧文虹沉默了一瞬,拍了拍桌子,对她说:“过来!吃饭!”
她轻哼了一声,便启步往那边缓缓走去,恰好触到了尤应沂的眼神,清清的,暖暖的,然后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看着萧文虹苍白的脸色面无表情,想了想,又开口道:
“我刚才就跟你说过了,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究竟以为是什么啊?我只是不喜欢”如她无望守侯的母亲“就算要把她们送出去,也要选一个好归宿啊!哪有像你这样的”她端碗吃饭。萧文虹望着她的神色也柔软了几分,然后突然又蹙了蹙眉头。
“那你希望她们留下来么?”他问。
“随便你!”萧琴道:“我早说过,随便你了!”
萧文虹的神色又沉了沉,倒也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吃饭,然后回头对小菱道:“小菱,那你就带她们回百鸟苑去吧。”
小菱微笑应命,舞姬们也是又惊又喜,连忙叩首道谢,然后在小菱的温言带领下往鹿鸣阁外走去。萧琴的嘴角露出一丝笑,萧文虹却仍然是闷闷的。恰好青枣拿了装药的瓷瓶来,他却突然似有不适,剑眉蹙了蹙,面孔被痛苦扭曲,转身便要冲出去,仍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尤应沂连忙上前去。
他痛苦的呕吐,仆人立刻上来帮忙照顾清扫着。萧琴也是大惊,连忙站起。他吐完,隐约中额前有一些细汗,虚脱似的坐好,脸上具是疲惫。
“快拿药来。”尤应沂从青枣手中接过药丸,几个丫鬟端来了水让他漱口,萧琴疑惑的走上前去。
“怎么会这样?”她望了望大家,看着萧文虹漱完口后用手巾拭了唇角,仆人们动作都很快,大厅已经清理干净。她继续问:“萧文虹你病了吗?”
“这是旧疾。和韵岁左右便染上了。”尤应沂把药丸倒出来递给萧文虹,然后他接过一下丢进嘴里,嚼两下,吞了。萧琴瞠目结舌的望着他。
“好了!没事!”萧文虹摆了摆手,然后重新端起饭碗吃饭。萧琴开了开口,又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只好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正待吃饭,突然有个小厮拿着封信快步走了进来,跟萧文虹和萧琴行了礼之后,便走到尤应沂身边,交给他说:“尤公子,您的信!”
尤应沂怔了怔。谁会写信给他呢?然后立刻将信接了过来,一看信封立即怔住。因为在信封上书信人的名字居然是“阚夏青”三个字。
阚夏青他儿时父母为他定下的姻亲,十多年来未见面的妻子。这么些年来,他几乎从未认真接触琢磨过这么一个名字。这门亲事虽说是父母订下,他却从来都提不起半分的喜悦。
此番回石浦不知为了什么,这种感觉更加深厚。
他不想见到她,希望她永远在离他远远的地方,不要触碰那片他心底不知封锁了什么的密地,哪怕他们双方也都到了成婚的年龄。
于是他寻访父亲死前旧事,也并未去寻曾与父亲深交的阚夏青之父阚寇俣阚大人,以为这样便能把亲事疏远拖延,却没有想到,如今她自己却寻上门来了。
他拿着信望着小厮问:“这信你是怎么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