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再仔细打量了萧琴一眼,看得这么会儿萧琴已经全身不自在了,然后小厮惊疑不定的站直身子来,说:“大人今天不在。”
秦婶婶一震。小厮继续说道:“不过也没事儿!这些事情大太太也能处理!这样,我就带你们去见大太太吧!”
第一次走进这样的深宅大院,萧琴不禁显得紧张起来。然而看着那些山水园石,花圃里盛开的牡丹,那些淙淙流过的小桥流水,乌檀色整洁古雅的小桥,杨柳如烟、芳草芊绵,以及来来往往的男女仆人,还是不由得惊叹,仿佛自己还处在梦境一样。
大太太是谁?就是秦婶婶老提起的那个欺负母亲的闵氏吗?就要见到她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闷闷的有些别扭。
在萧府里穿行了好久,不记得过了几个后院,终于到了一间名叫岚齐阁的地方。
小厮先进去通报,让秦婶婶和萧琴候在外面。几个小丫鬟在门里头探头探脑。秦婶婶哼了一声:“不知道那姓闵的还是不是大太太。兴许换了人了。”
“”
“不过也不一定萧琴小姐。”她唤了一声,萧琴回过头去,秦婶婶认真的跟她说道:“待会儿不要紧张,问什么就答什么,别怕!”
萧琴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嗯。”
小厮从门里面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已多了几分恭敬神色:“大太太允了,两位里边请!”说着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秦婶婶便带着萧琴走了进去。
笔直的道路直接延伸到里进第一间房的台阶前。小厮又已跑到前面去引路。萧琴看到两名梳双鬟的丫鬟从屋里头走了出来,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秦婶婶和萧琴。然后小厮停下脚步,由着两名丫鬟将萧琴和秦婶婶带进去。
高高的梁上挂着鹅黄色的纱帘,垂曳至地面。和阗玉屏风前,翠绿色的锦缎茵褥上坐着一名约三十来岁的美貌妇女,内着白衫,穿着深紫色华丽至极的儒裙,外着深紫罩衫,梳了贤淑端庄的发髻,插着几枚银钗,瓜子脸、大眼睛,虽然已然年长,却仍旧美丽非凡。
几名丫鬟环侍其后。她看着秦婶婶和萧琴从外面走进来,眼中看不出丝毫情绪,却也分外淡漠闲适着。抬起茶盏,揭开茶盖,轻啜了一口。
“还不快跪礼请安?”那小厮还在门外,此刻低唤了一声,萧琴全身一颤。
秦婶婶望着大太太冷哼了一声。看她的表情,这女子还真就是那闵氏无疑。萧琴望着闵氏美丽的脸,正怔营中,突然感觉到衣袖被秦婶婶一拉,接着便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跪了下来。
“问大太太的安。”
萧琴愣了一愣,没有跟着说话。闵夫人抬起头来,一边将茶盏搁下,美丽的眼睛直接掠过他们头顶看向门外,嘴角噙着微笑,对萧琴和秦婶婶是正眼也不瞧一下。
“你们是来认亲的?”
略显尖利的声音,刺得萧琴耳朵有些不舒服,于是蹙了蹙眉头。然后那女人慢慢地说道:“我们萧大人乃是正人君子,从不在外沾花惹草,想要认这种亲,可不是乱说说的。”
秦婶婶冷笑了一声:“大太太莫不是把老奴给忘了?”她抬起头来,望着闵夫人那张年轻美丽的脸,说道:“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再怎么说,老奴还是在大太太身边生活过的。大太太当真就这么健忘吗?”
闵夫人这才望向秦婶婶,然后脸色微微一变,停留在秦婶婶的脸上。半晌,才冷然笑了一声。
“啊,原来是秦婶婶啊!”她优雅地把手叠在膝上,眼中掠过一抹不屑,唇角虽然仍挂着笑,却透着深深的冷意,“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您老人家。都这么些年过去了,十几年前你和易姐姐逃离萧府,可是给大人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啊!”她的眼睛重新转回去,盯着秦婶婶,微笑着。
秦婶婶冷哼了一声:“过去的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望了一眼萧琴,眼中充满了悲悯与怜爱:“今天老奴是带着訾夫人最后的寄托来萧府的。小姐”她唤了一声,言语中带了深深的无奈:“去!给您二娘磕个头。”
“大胆老奴!”一个绿衣丫鬟立刻驳斥道:“大太太乃是大人的正房夫人,怎么能叫做二娘?訾夫人又是谁啊?!萧府里只有一个闵夫人,哪有什么訾夫人!”
闵夫人转开了打量萧琴的视线,望向门外,嘴角噙了一抹微笑。萧琴的脸色微微一变,也不做声,只是继续低着头沉默着,而秦婶婶在一旁已经气得打颤。这么些年来,她大概从没受过这样的气。然而哪怕脸气得如何涨红,手指气得如何发白,颤抖着,她还是将怒气压了下去。
“好好”她忍着气转向低着头的萧琴,按了她的手道,“小姐,去给你大娘磕磕个头。啊?”
萧琴冷哼了一声,仍低着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