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看在这份上他也是要坐下来听他一席话。毕竟是自己将他们拉进来的,如何也是要好好与他们商讨一番了。
自入了这牢中,自己满心麻木,也不知自己将来如何打算。知晓着自己是为了揭露他们的阴谋,却也从未想过要如何揭露,一日又一日麻木地听着他们的安排,什么也没想过。
白正安不由抬眼细细打量了萧洛一番。先前只以为他是一店之掌罢了,可后来见他处理佃户之死时考察现场那般镇定,后期带领王弟来寻他,可见他也并非一般人。总比他这样一无所知一头雾水瞎撞要好很多。
见白正安好似有些犹豫,怕他如饭桶那般惦记着之前萧洛害他摔跤而不愿,便轻轻晃了晃他的袖摆。
白正安连忙垂首问她:“何事?”
萧洛已连忙望向她。
对上萧洛的目光,她不由心生些许慌乱,小脸微微涨红。她垂下头低声道:“白兄信掌柜吧。”
白正安不由笑出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无奈道:“好,听王弟的。”掀起衣摆席地而坐之间还不忘打趣道:“莫说萧掌柜,我这小弟还蛮听你的呢。”
被她这么一打趣儿,苏瑾刚刚歇下去的热气又冒了起来,面上亦染上了绯色,也不敢望向萧洛,只嗔了白正安一眼:“掌柜厉害,自然信他呀。”
望她那一脸绯色,白正安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别扭,讪笑着解释道:“为兄自然知晓,你脸红什么劲呢?”
苏瑾心头一紧。寻常不见自己记着自己女儿身,如今论到这些的时候,脸红的倒是快呢。
萧洛睨了一眼她轻拧的眉头,不由又轻咳了几声道:“世子,正事要紧。”
“噢,好的好的。白掌柜说得有理。”白正安连忙应了声,也不再抓着这点闹下去了,清了清嗓子正了脸色便打算商讨起正事。
“萧掌柜……”话音刚起,便见牢外响起了熙攘之声,原是到了午时了。
萧洛连忙转了头,犀利的眼神在涌入的人群中寻着着自己期待的身影。
待见着了何泼皮的身影,苏瑾不由弯了嘴角,凑到萧洛身旁低声道:“掌柜掌柜,他来了!”
虽然萧洛神情不变,苏瑾却好似从中寻着了一丝笑意。萧洛轻轻颔首,将靠在自己身旁的脑袋移开,便敛着袍子站了起来。
白正安寻了好半晌才从中寻着了令他们欢喜的身影,那身影直奔他们前来。他们的牢笼较偏,几乎靠在最里边。
白正安寻思着不能让他们太过显眼,便连忙移步去桌前收拾起了他们早上的碗筷。
再如何有钱,这碗筷也不至于用一次便抛一次。早膳用过的,留至午时待他们来回收上去,午时的便留至晚上,以此类推。
萧洛未接,苏瑾的粥给了饭桶,只有白正安一个瓷碗罢了。
白正安看了眼还剩一半的馒头,不由撇了撇嘴。
何泼皮的身影甫一靠近,便清晰地见着了两人等着他,何泼皮不由心头一紧,生怕他们喊了出来。
待自己平静地靠到了笼边时,见他们都未发声,不由松了口气。
其他送饭的守卫哪个不是高高在上,拿着勺具敲敲打打,反正也不怕牢中的人们闹。可他负责的这些可都是自己得供着的祖宗,哪敢这般。
小心翼翼地靠到了牢边,便掀开了食盒,拿出了碗盛上满满的饭。
苏瑾连忙将前方的位置让了出来,萧洛也不客气上前了一步,也不多问,只那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将手中的碗盛满了一碗,递给了白正安便佯装极其意外道:“哟,你那摔伤的脚儿好了?”
许是顾忌着外边的人,何泼皮并不敢直接开口。苏瑾连忙应声道:“是的是的,这不还得感谢大爷的福气嘛。”
两人又是你吹我捧的商讨了一番,见周围有个守卫送完了饭,抱着自己的空食盒望着这边犹豫着是否要过来。
给三人装了满满的三碗饭,还暗暗多勺了些肉后,他便朝那人招了招手道:“过来,这三人有趣儿,我与他们聊聊。”
这些日子,何泼皮为了套信息,没少去外边抓人唠嗑,身旁熟悉的人都猜测许是如今不允掳人,开采之事也就这般停了下来。何泼皮无所事事,才养成了这习惯。
所以如今何泼皮这般,那人也不意外。且自己身份低微,更是要赔着笑脸,连连应道:“好好。”祈求着何泼皮能记住他的脸,如何有好事时,招抚一二。
“去吧小子。”何泼皮递了食盒给他后,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更是直接席地而坐,放下话道:“有趣,今儿我要好好跟他们好好地商讨一番,你们都别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