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什么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下女子千千万，将来总会找到你的贤妻的”

这话时，江莞特意盯着冯廷，仔细打量着他的反应。也许是自己不准备逃跑的态度被他察觉，更有可能是自己的话触动了他，冯廷终于不再沉默，幽幽的眸子打量自己道：

“我的眼中从始至终都只有一颗树”

这话委实无理，即便是已经经历过两个情人、自诩为有一定可靠经验的宋景理解起来也是颇为费劲。

“不明白……”

她是真的不明白，苦苦追寻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患得患失中熬过一辈子，难道不比忘却前尘、重新来一段你情我愿的爱恋痛快。何况以她所知，这江莞与冯廷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同生死共患难的大风大浪，就连唯一一次真情流露还是在诓骗闵竹的公堂上，即便如此江莞流下的每一滴泪水也与他冯廷无关。

“你无需明白。”

江莞哑口无言，实在是不知道接下来该些什么。冯廷显然比自己想得轴多了，他有费这口舌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闵父。最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才痛快。

见江莞许久不话，冯廷开口道：“你……没什么别的要问的了吗？”

“我没有了，你肯离开吗？”

冯廷袖中的手指抓了抓衣衫，重新拾起案上书卷继续读起来，并没有回答江莞。书卷中央的夹缝里，卡着几丈纤纸条，纸条背部的墨水迹隐隐约约显露着内容。他方才已经翻看多遍了，现下特地取出蹂躏在掌心，双拳隐隐发力。

入夜，江莞早就睡着，屋内只有冯廷的桌案出点了一湛微弱的灯火，他早已放下手中的书卷，提起一枝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边写，便想今收到的消息，闵竹被闵家的人带回府后便生了重病，闵父向来视人命如草芥，不会在意这个私生子的死活。只要闵丛还在他身边，闵竹一时半刻便出不了人命。

这些倒还好，只不过自打江莞醒过来，她的种种怪异表现越发令人匪夷所思，若是记忆有所减损他还能够理解，可为何性格的前后差距如此之大，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最令他不敢相信的是，江莞醒来后竟然毫不关心闵竹的去向，但愿这一切真如他所期望的那样，江莞已经不爱闵竹了。

正在冯廷遐想出神之时，一声呼喊自耳畔传来，他当即心中一惊，急忙看向江莞。大声喊叫的人正是江莞，她本已入睡，但方才似是做了噩梦，毫无预兆的便惊醒。

等冯廷赶到江莞身边时，她已经彻底清醒了，无助又空洞的目光毫无目的地在四周打量，胸膛里那颗心脏疯癫一般跳动着，为什么会心悸如此。

她几乎脱口而出，“闵竹，他还好吗”

只这一句话便让冯廷瞬时脸色苍白，只见他缓了缓，镇定自若地回答道：“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