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妙眼中绷着泪水,对红裙女孩叫道:“要你管!”
兴许是因为陈家出了走私案后,家人要求她低调些,于是陈妙今天没了往日的华丽娇艳,竟也穿的和羊莹差不多朴素。
然而那红裙女孩哪肯放弃这个嘲弄的机会,她抓住陈妙的一个辫子,将她揪过来,对她耳朵尖声嘲笑道:“怎么,你之前不是很嚣张的吗?还仗着和三娘熟,经常在我们面前显摆首饰,现在怎么不显摆,穿的跟尼姑似的了啊?”
陈妙的泪水终究没忍住,流了下来,她拼命想拽回来自己的辫子,没想到那红裙女孩恶作剧地一松手,陈妙就一屁股跌到了地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红裙女孩得意的笑声,与她的跟班们故意的帮腔,以及周围看热闹考生的偷笑和窃窃私语,让陈妙的自尊心被揉了个粉碎。
羊莹本想走过去,然而想了想,还是决定别出风头。那红裙女孩叫袁秀敏,是蓬州袁家家主袁习诚二房太太的女儿。
若是放到以前,羊莹作为蓬州第一商户羊家的嫡女,自然不会瞧得上这个庶女。但羊家现在是罪人之家,开的商铺几乎都倒了,反而袁家这时候趁机扩展了业务,成了蓬州第一商户,代替了羊家。
那么风水轮流转,她现在与袁秀敏地位的差距,竟比以前还要大得多了。
以及她与陈妙也不熟,思来想去,羊莹决定不出手。
周围的嘈杂声依旧在持续着,羊莹攥紧手,想要绕过这个地方。然而等她走了一两步后,她的内心又感到无尽的羞耻。
她明明是认识陈妙的,在开福寺时就交谈了一番,如今自己却给自己找万般借口,无非就是想明哲保身罢了。
像极了自己自私自利的父亲。
水晶般的绣球花啊……羊莹苦涩地撇了撇嘴角,她头上那支璀璨的簪子因为被软禁不宜太过招摇,所以早已被她拿下来了。那么她曾经玲珑的心性,也被锁在了那一方首饰盒中吗?
她转过身,终于鼓足了勇气,准备走向陈妙,然而没想到另一人先发了声。
“当众欺凌恐怕不太好吧,无论是对袁秀敏小姐您,还是对袁家,”清新可人的女孩抱着胸,从人群中走出来,掷地有声,“当初你可是以陈妙的好姐妹自居的,怎么,这么快就变脸了?”
虽然她个子没袁秀敏高,但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板给自己增加气势,虽然额头隐隐流了些汗。
背后不远处的人群中,一个白衣公子摇着折扇,衣角处的梅花是淡雅的红色。
“你,你!”袁秀敏气的脸红,说不出话来。身后一个女孩子提醒了她,这个找出来的女孩是羊家的二小姐羊浔。于是袁秀敏像是抓住了什么光明伟大的理由似的,涨红着脸指着羊浔说道:“原来是羊家的二小姐羊浔啊?哈,我说呢,怎么有人敢维护这个罪人之女,原来是另一个罪人之女出来帮说话了啊!”
羊浔耸了耸肩,从地上拉起陈妙。陈妙愕然,脸上的糊满了泪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羊浔摸着下巴,刻意作出思考状,“是吗,因为我们是罪人之女,所以袁秀敏小姐就要当众欺辱?哎呀哎呀,那么在这里的各位都注意了,倘若你不能保证自己永远都是凤凰的话,那可就千万别和袁秀敏小姐结交呢。因为在你是凤凰的时候,她会千方百计地讨好你、奉承你,可若是你稍微降了些身份,她就会比当初讨好你时更加卖力地贬低你。”羊浔格外加重了“更加卖力”这四个字,随后对袁秀敏邪气一笑。
“你!你!你这话说的,像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吗!”袁秀敏咬牙,刚准备继续骂,没想到来了些官兵,于是袁秀敏就乖乖把话咽了回去,随后摆出无害的可怜姿态。
然而羊浔没注意到来的官兵,她继续说道:“你当众欺凌别人就像是有教养的样子了吗?”
袁秀敏的脸瞬间气成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