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展的太合乎常理,以至于让韩贵妃察觉到蹊跷之处,戚荣语进宫五年又生了两个儿女,平日处理宫务更是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这样做人做事谨慎甚至可以心翼翼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留这么多把柄在别人手里。
“皇上,蕙妃的为人您是知晓的……”
“贵妃娘娘,人心隔肚皮,况且蕙姐姐一向与妾不和,四皇子又受到皇上关注,嫉妒占据理智让姐姐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荣宛思打断韩贵妃的话,接上道。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里,荣宛思也清楚,戚荣语八成是被人摆了一道,至于自己恐怕也是他人计中的一员,只是她儿子现在还在危机边缘,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皇帝的怒火,并且成为她的发泄口。
“以蕙妃为人确实不可能做出这种肮脏的事,既然这个宫女不肯实话,那就拖去掌刑司”,百里丰旻双手搭在膝盖上,脸色看不出喜怒,语气与淡淡的,似乎只是平常交谈。
宋渊得令,并几位大力太监将兰菊和宝悦同时拖了下去。
大殿上只剩下她们二人哭喊的求饶声,其他人皆默默将头别过去,俱是一副不想掺和其中的模样。
宋渊刚出门便再次折返回来,福身道,“皇上,恪王在殿外求见”。
戚荣语表情终于松动,她抬眼正好对上百里丰旻的视线,微微启唇,“皇上,临儿还,别妾没做过这些事,就算做过也与临儿无关”。
“朕一直为临儿和妙儿能有一个你这样的母亲而欣慰”,皇帝语意不明的撂下这么一句话,而后对宋渊道,“让他回去好好在景严宫待着温习功课,就朕有空便去看他”。
荣宛思眼中难掩嫉妒的神色,本来以为她拼死拼活生下一名皇子,皇帝会对百里临之和百里妙芝的注意力分散一点,没想到皇帝依旧如此宠爱戚荣语的两个孩子。
“皇上,子肖母,以蕙姐姐现在的状态,难保不会影响到恪王日后在前朝的处事作风”,这么多年过去,荣宛思还是头一次在皇帝面前直言不讳的贬低戚荣语。
戚荣语冷冷一笑,扯唇道,“恪王是皇上亲手教出来的,元修容口中之意莫非是怀疑皇上?”。
朝敢妄议皇帝的人早就死在荒野了,荣宛思恨得咬牙愤懑道,“蕙姐姐伶牙俐齿妹妹自是比不过,待兰菊和宝悦的口供奉上,希望姐姐还能像现在这样泰然”。
掌刑司效率极高,一炷香的功夫兰菊便挺不住招了,那洋洋洒洒十来页字证看的韩贵妃头疼,这里面几乎将戚荣语形容的罄竹难书,活活将她表述的像个十恶不赦的毒妇。
大意就是戚荣语憎恨荣宛思抢了自己的丈夫,又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害怕威胁到自己和其儿女在宫中的地位,所以出此下策让兰菊和木槿殿的人接头,借他人之手铲除异己。
“皇上,您看这……”,韩贵妃也拿不定主意,只好求助于皇帝。
百里丰旻指腹来回摩挲着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子碴,思量片刻后,他才道,“蕙妃毕竟是恪王和仪章公主生母,况且最终没酿成大祸,便让她禁足于景严宫三个月,无诏不许外出。她手中宫务送去长寿宫,让商昭媛打理着便可”。
戚荣语自始至终都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或许从一开始她便知晓自己今怕是逃不过这一劫,毕竟今的事她连对手是谁都无从知晓,又何谈绝地逢生。
直到皇帝出另一道旨意,“恪王还有一年便进学了,这些琐事恐会影响他的心境,便让恪王暂时迁出景严宫在咸安宫安置一段时间吧”,他顿了顿,再次道,“另外,妙儿也还,总不好让她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长大,先交给韩贵妃照看着”。
戚荣语按下心中涩然,她深知现在跟皇帝求情或较真对自己并无半点好处,尽管憋屈,也只能记在心中,她僵硬着脖颈,弯腰磕头,“妾遵旨!”。
荣宛思总算满意了,禁足景严宫、架空宫权、孩子送离身边,这无疑是将她打入了冷宫,以后再有自己在旁边跟皇帝时不时的吹吹枕边风,这下看戚荣语怎么翻身!
韩贵妃见皇帝似乎还有所保留,终是翕了翕唇,将求情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