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祎儿也多吃一点。我已吩咐下去,这几天一定变着花样给你们补补,知道你们在山上辛苦了。”甯夫人也是宠爱的语气。反倒是崔甯的话比较少,不知道的,以为杨祎和甯夫人才是母子。
杨祎自幼丧母。而甯夫人和杨母是发小闺蜜,杨夫人去世后,甯夫人对杨祎照顾有加。所以杨祎也特别粘她。自小便每年有好几个月赖在崔家。
有杨祎在插歌打诨,一顿饭吃得一点也不沉闷。
末了。甯夫人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佩,捧在手中看了看,就冲着张灵夕说,“灵夕第一次过来,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礼物,这块玉佩是我幼年随父亲到玉门游历时所得,虽不是什么传家之宝,但色泽和品相都属上乘,如今南北贸易受阻,西域之玉更是难得。这玉佩就当小小见面礼送给灵夕姑娘了。”
“这……”张灵夕赶紧看了崔甯一眼,连忙摆手,“夫人太客气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灵夕实在不敢接受,还请夫人收回。”
“成都也不是我常住的地方,等下次到江州或者金陵,我再给你准备更好的。”说着,甯夫人便起身走了过来。
张灵夕用眼神向杨祎求救,杨祎假装看不见,只是夹菜吃。她又看向崔甯,崔甯也是垂着眼睫。
转眼,甯夫人已经走到了张灵夕的桌前。
内心无比崩溃的张灵夕,再次看向崔甯,对方终于抬起头冲她轻轻点了点头。
张灵夕只好直起身子,双手恭恭敬敬接过了玉佩,“谢谢夫人。”
甯夫人满意的笑着回了主桌,“时候不早了。我让下人送你们回房休息。”
仆人将三人送到了大宅右角的一个偏院,打开中间房间的门,点好灯,便退下了。
张灵夕垂头丧气的跟在崔甯后面,步入房间,往垫子上一坐,就叹了口气。
杨祎尾随而入,待他后脚刚跨过门槛,她一张符打过去,房门嘭一声重重关上,差点夹到杨祎的头发。
杨祎刚想张嘴质问,就收到空中飞过来的大白眼。崔甯则是垂着眼眸靠在了木架上,嘴角一钩淡淡一笑。
张灵夕掏出玉佩,放在长案上。“这个怎么办?”
杨祎无视白眼,贱兮兮的捧起了玉佩,“我看看,这可是块上乘的西域和田玉噢,甯夫人真是大手笔呢。”
张灵夕无语,目光投向崔甯。
崔甯目光失焦的望着地板好一会后,冲张灵夕一个温暖的笑,“她送给你,你就拿着吧。”
杨祎的嘴角一瞬间有点僵硬,但转瞬就恢复了正常。他放下玉佩,转身准备走,“一天都在赶路,累死了,我回房睡觉了。崔甯你住哪间?我还是睡北间吧。灵夕就睡这里吧。好好休息,明儿带你去成都城里逛。”
说罢,他打开房门走了。
崔甯也准备离开。张灵夕不管不顾的脱口而出:“怎么,拿我挡箭吗?”
崔甯转过脸看着她,用超级温柔的语气缓缓说到,“母亲那边,可能还得麻烦你一阵子。可以吗?谢谢你灵夕。”
张灵夕愣愣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半晌,他没有任何回避,只是坚定的和她对视。最终,她抿了抿嘴,“早点休息吧。明天带我去吃好吃的。”
崔甯给她一个有点酸楚的微笑,转身离开,并轻轻关上了房门。
张灵夕往床上一躺,踢掉鞋子,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她自嘲的笑笑,心道:“两位还真不把我当外人。都能给我坦诚自己的感受,却在对方面前百般隐忍。这就是所谓的情到深处吗。双方都不想对方走上离经叛道之路,呵呵,真令人感动。”